大丑这话掷地有声,屋里屋外立即响起了一片巴掌声。
兰华华的内心深处,那最柔软的部分,又被触动了一下。
兰花花感到一切的付出,值了。
兰花花禁不住又落了泪。
正在这时,猴子教练走了过来,他把二丑拉到了屋檐下,窃窃私语了起来。
原来,猴子教练让几个徒弟去三村五里租赁马匹,可是现在分田到户了,喂马的人家极少,那玩意儿太能吃,不划算,养大马还不如养小毛驴儿。
十字坡倒有一家人喂了一匹马,可那马,在大前天却被卖了。
跨马游村,没有马怎么能行呢?
“没有马,那就找一匹小毛驴吧。”
小石头的小姨又插了话。
“也只有这样了。”
大丑点点头,连忙让人去老德顺家,牵他家的小灰毛驴儿。
旮旯村里,大骡子大马没有,小毛驴儿却有好几头。
小灰毛驴牵来了,大伙儿郑重其事地跟小毛驴打扮了一下。
在驴背上铺了一层薄薄的丝绸小棉被,又在它的额头上,挂了一朵大红花。
小石头儿胸前戴着一朵大红花,坐上了驴背。
一个徒弟举着招牌,走在小石头的侧面,招牌上面写着,旮旯村,第一个大学生,
猴子教练则在前面,牵着小灰毛驴慢慢地走。
小毛驴的后面就是乐队,这是一群极其奇怪的组合。
有唢呐,笛子,铜锣,还有木鱼。
唢呐吹的是巜百鸟朝凤》,它是乐器中的流氓,声音高亢嘹亮,响彻九霄,自始至终压制着别的乐器声音。
而那笛子,奏的则是《小放牛》,相比唢呐,笛声轻柔舒缓,它只能从唢呐换气的当儿,羞羞答答地钻出来几丝儿。
倒是那大铜锣很提神,走不多远,拎锣的汉子就猛敲几下。
“咣咣咣。”
那声音又响亮,又刺儿。
这是唯一可以和唢呐比高低的声音,只可惜太短。
至于木鱼,这纯粹的就是滥芋充数的产物。
就是拼命的敲打,也没人能听得见,更何况那汉子,小眼皮迷迷糊糊的,一脸睡相,一路上也敲不了几下。
反正农村人也不讲究这些,只要热闹就行。
最有个性的还是那头小灰毛驴儿。
也许它不想走那么远的路,或者是听厌了那些噪杂的乐声。
一路上,它停下了五六回,撅着屁股,蹄子乱刨,还打着响鼻儿,坚决地要求罢工。
这下,它可瞎了驴眼,低估了牵绳人。
猴子教练是武林高手,他可不考虑这头犟驴儿的感受。
他特意折了一根树枝,插在腰里,小毛驴一罢工,他就用树枝儿抽驴屁股。
直把驴屁股抽的鲜血淋漓,疼的小毛驴迎着脖子,“呜啊呼啊”
地抗议了一路。
这群队伍走到哪儿,都特别引人注目。
村民们争着看大山里的第一个状元郎。
就连走在野外的梯田里,也是耕者忘其犁,锄者忘其锄,来归相怨怒,但愿观骑驴。
大丑也混在乐队里面,他跨了一个箩筐,里面装了半箩筐水果糖儿。
哪儿有人观看,大丑就抓起一把水果糖撒过去,惹的乐队后面跟着一群小屁孩儿,一边追一边喊,
“水果糖,水果糖,再撒一把,再撒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