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随海子娘,两人如疾风般迅速来到河岸边。
海子娘和李子娘并未撒谎,整条河水真的已被染成一片鲜红,如血般刺目。
不仅如此,河水底部不断有水泡汩汩冒出,最终在河面炸裂开来,仿佛整条河流正在被熊熊烈焰煮沸,热气腾腾,如烟似雾。
此外,河面上条条鱼儿翻起了发白的肚皮,宛如在煮一锅鲜血鱼锅汤,令人毛骨悚然。
河岸边,方不语和海子娘的脚下,草丛已枯萎如死灰,与远处的一片葱郁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生死两重天。
“怎么会这样?”
海子娘望着眼前的一切,脸色如纸般惨白,眼眸中流露出惊恐的神色,仿佛见到了地狱景象。
这一切是如此血腥,处处弥漫着诡异的气息。
“大婶,刚才不是这样的吗?”
,方不语扭头望向身旁的海子娘,见她惊恐万状,便开口询问。
“方大人,刚才河水只是被染上血色,河边的草丛和河里的鱼儿都还……”
海子娘话语戛然而止,泪水混合着雨水,顺着她那布满岁月痕迹、写满沧桑的脸颊滑落。
若眼前的河水一直如此,那么今年的庄稼将无水灌溉,收成必将颗粒无收。
那么……
“大婶莫担忧,锦衣卫定会查明真相,还河水一片清澈。”
,方不语安慰道。
“谢谢方大人,谢谢方大人……”
海子娘激动得差点儿下跪,还好方不语眼疾手快,才把要下跪的海子娘给扶住。
“大婶,使不得,这不是要折我的寿吗?”
,方不语笑着扶起海子娘。
待海子娘站稳,方不语转身凝视河边,雨水洒落在河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瞬间蒸发,仿佛落在滚烫的铁板上。
悬浮在河面上的鱼儿,如幽灵般以可见的速度被腐蚀着,转瞬间,只留下惨白的鱼骨,缓缓沉入河底。
“难道是强酸性?”
,方不语满心狐疑。
他从河畔捡起一根干枯的树枝,蹲身将其伸向弥漫着如血液一般鲜红的河水。
果然,树枝在触及河水的瞬间,便被腐蚀成焦炭模样。
方不语扔下树枝,起身站立,神情凝重。
这水质变化如此之快,若不加以干预,任由其流淌下去,恐怕下游的各个村庄都将遭受影响。
必须截停河水!
此刻,大雨倾盆,河边水位升高,流速在山间洪水的冲击下也明显加快。
不知河水已奔流至何处?
方不语仔细观察河边水的流速,发现其与自已小跑的速度相当,约为每秒两米。
再结合下游河床的宽窄、深浅、曲折度以及两位大婶所用的时间来估算,河流大概已奔流了二十多公里。
木西村下游的那叶村,按直线距离计算,大约也是二十多公里。
不过,由于河流会经过三处大曲折处,下游河床变宽,流速也会减缓。
现在应该来得及,但必须要抓紧时间!
然而,该在何处拦截河水呢?
方不语努力回忆着头儿给他看过的地图地势,有一个关键地方,却如云雾般在他脑海中模糊不清。
急得方不语直挠头。
就这时,方不语突然感受不到雨水拍打在自已的脸上。
难道雨停了?
带着这样的疑问,方不语抬头一看,只见在自已的头顶处,一把黄褐色的油纸伞盖在上方。
方不语转头望去,为自已撑伞的竟然是自已的上司,也就是头儿钟意汝。
此刻的她,身着一袭紫衣,宛如仙子下凡。
脸蛋白皙中透着一抹红晕,柳眉和青丝上沾着细细的水珠,犹如晨露中的花朵。
身上的霓裳也有被雨水打湿的痕迹,是在匆忙中赶来留下的印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