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二哥二嫂一直在说话,一直努力活跃气氛。
侄子侄女们也在旁边叽叽喳喳地玩闹。
时寻也偶尔会回应一句。
但就如每个人面前摆着的那碗面疙瘩汤一样。
清淡,无味。
很难形容,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
但,
这就是他的家。
在晚餐的末尾,老父亲憋出了第一句话:
“老大不小了,也要大学毕业了,什么时候准备考虑个人问题?”
“不急。”
换作平时,
几乎一定会迎来父亲的下一句话:「还不急?隔壁谁谁谁,跟你一样大,孩子都抱俩了。」
但这次,没有。
老父亲沉默了一会儿,只说了一句:“你自己有数就行。”
很多事情,不知不觉,都在生着让人很难言的变化。
晚饭后,入睡前,则是为数不多令时寻真心感到放松的时光。
母亲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坐在他的床头,跟他唠叨些家长里短,听他说外面。
说不完的话,聊不完的话题。
彼此也都会去挑一些互相觉得开心的事情,分享给对方。
直到两个人的嗓子都不太舒服的时候,才结束。
——
就这样,时寻在老家过了大半个月。
中间,也有一些当地的领导知道他回来了,上门来遛一圈。
就像来打卡个景点。
转眼,又到了启程的日子。
前一晚,母亲就在掉眼泪,还背着他,不让他看见。
一直反复整他的包裹,想往里加各种东西。
舍不得吃的腌腊肉,冬天自己织的厚手套,毛线裤。
从山上采来晒干的菌菇。
直到时寻开玩笑式的说:“够了,够了,真装不下了。”
她才恋恋不舍的停止。
过一会儿,犹觉不足,又来添上一两件东西。
第二天,也总要送他,反复叮嘱,一直到能坐上三轮车的地方。
看着他走,一直到看不见,才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