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抬眼跟他对视上,低声应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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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回家的路上还一直想着大佬。
对大佬这个人,你莫名感受到一种危险感。
这份危险感并不是由于你的第六感或者敏锐观察而得出的,反而更像是……
大佬故意暴露给你的。
可在此之前,你并不认识大佬。或者说,你对大佬并没有一个完整且清晰的印象。
你一路思考着,连自己走进了一片死胡同都没有发现。
耳边传来隐隐约约的辱骂声,你没有理会,只是又绕了几圈,试图把自己从死巷子里绕出来。
直到又绕到一个拐角,你突然看见了顶着一群五颜六色头发的人,包围着一个角落。
你这才意识到刚刚那辱骂声意味着什么——你是碰到霸凌现场了。
你思考了片刻,终于在他们打起来之前找到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
你清了清嗓子,拿出手机,大声捧读道,“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九十二条——聚众斗殴罪。聚众斗殴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对首要分子和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面前的一伙人全安静了下来,齐刷刷地回头,两只眼睛直愣愣瞪着你。
你把手机一收,冷静说道,“还要我继续念下去吗。”
为首的红鞋子目眦尽裂,“你你你”
了半天也没说出朵花来。
怎么又是红鞋子。你腹诽,决定把家里所有的红鞋子都扔掉。
“我在八分钟前报了警,离这最近的警察局过来只需要十分钟,你们确实还不走吗。”
你对这些人很难有耐心。
红鞋子深呼吸了两下,狠狠等了你两眼,气沉丹田,很有气势地喊了声,“我记住你了……我们走!”
然后一群人轰轰烈烈地离开了。
你无奈地摆手,嘀咕了句,“法律的力量。”
被霸凌的那个人留了个寸头,此时垂着头坐在角落,一条腿屈起,一条腿直直地伸出来,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你想了想,从包里掏出了颗水果糖。老婆很爱吃这种糖,所以你经常会往包里放一些。
你微微俯身,把糖递了过去,“吃吗?”
那人终于有了些动静,懒懒地抬起眼皮。
那双眼很冷,带着几分野性。
他伸手拿过了糖,声音喑哑,“谢谢。”
你瞥了瞥他的腿,皱眉道,“你经常被欺负吗?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律师。我看他们的年龄应该满16周岁,按法已经要承担责任了。”
“不是他们的,”
他摇了摇头,将糖塞进了嘴里,”
是我家里人打的。“
你顿了顿,强调道,”
家暴也是可以报警的。“
他没有说话,一只手突然拽住了你的裤脚,攀附着站了起来。
你被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就让他整个人压在了你身上。
”
陪我去趟医院吧。“他说。
你不太舒服地挪开两步,又被他的手搭住肩拉了回去。
”
求求你了,好不好?“他的语气低落,原本的狼性全然丢弃,反而像只到处挨打的流浪狗,一旦被人施舍了一点善意,就恬不知耻地缠上去,试图汲取更多的温度。
你原本是想拒绝的,但不知哪里来的圣母心拦住了你。
你突然觉得他很可怜。
就像是可怜路边饿得骨瘦嶙峋或者被鞭打得全身是伤的流浪狗。
于是你还是继续施舍了点从圣母那借来的善心,陪他去了趟医院。
直到很久之后,你回忆起你跟沈渡的初次见面,才恍然间明白过来。
你之所以对这只流浪狗这么有耐心,或许只是因为你从他身上看到了些自己年少时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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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周五,也是老婆正式演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