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阳帝今日总是给他有种莫名的感觉,好似被毒蛇盯上。这般境地下,自己可得好好表现才是。
同僚之情那也得他活着且还在丞相这个位置才论得着,再者他丞相地位不丢,这些人也不敢翻脸不是。
六部几位尚书也不是什么蠢货,阳帝竟在外人前大肆夸赞自己,哪怕他们此时心中有些羞耻,也顾不上那么多。张默寻这老狐狸既然开了个好头,他们总不能叫话掉在地上。
随之而来的便是阵阵附和之声,串串妙语自他们口中不断奔涌而出。
这场面却是苦了东甫与北洛那些使臣,看着上阳国这上下君臣自卖自夸,明明就快笑出声,却只能硬生生憋在心里,不敢造次半分,这可不是自家地盘。
不过这群人能代表各自国家前来为阳帝贺寿,也不是一般人物,一笑过后,相继思量阳帝此举意欲何为?
两行人身为各自国家皇室重臣,对于自己这位最大的对手国——上阳国的了解可谓是极为透彻的。阳帝身为上阳国国主,自然免不了被他们所熟知。
知已知彼,方能百战不殆。
据他们了解,阳帝本该是为人稳重,目如炬火,不苟言笑那般肃穆模样与唯吾独尊那种独特气质,怎会有此般难以言说的市井气息,像是争宠小孩儿做了好事,想要得到父母赞赏。
几位皇子倒是坐得安稳,明眼人都能看出阳帝今日不对劲,让言谨去取的东西又是何物?兄弟几人默不作声,摆弄案桌上吃食,静观其变。
谄媚之言谁都会,他们说与不说在阳帝这儿亦无差别,总不能儿子不称赞老子,老子与儿子置气罢。阳帝先前也是问的朝臣,可没问他们哥儿几个。
作壁上观,隔岸观火!某些时刻,该装傻充愣,就别卖弄那点小机灵。
似乎是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阳帝上下摆动头颅,在众人不解神色中,径自来到张默寻案前。
见那半拉嵌着金龙的黑袍出现眼中,张默寻不争气地吞咽下一口唾沫。他越觉得今日寿筵不像是给阳帝置办,倒像是给自己准备的丧宴。
“不明前后因果,不可胡乱猜测。装傻充愣,便无差错!”
这时他回忆起母亲临终前的劝诫之语,决定默不作声,静待阳帝开口。
放下手中酒杯,屈身抬起张默寻胳膊,阳帝双手轻搭张相双肩:“张爱卿不必拘谨,有件事朕想问问你。”
来了!
内心咯噔悬上尖的,绝不止张默寻一人。可他此时面临那压力,绝不是其余人能感同身受的。张默寻明白今天逃不掉,躲不开了。
“陛下有问,臣,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爱卿觉着太子如何?”
张默寻心中狂震,如惊涛骇浪席卷心田。他好不容易说服自己要冷静,可阳帝下一刻便给他当头一棒。
这个问题,他是千万万不愿意回答,还是在这众朝臣瞩目之时。
阳帝何意?
结合上述怪异之举,难道是要退位,册立新君?
亦或是要废太子?还是说真要摘去他这个丞相之位?
真传位太子?不不不!阳帝寿命还很长,应该不是。
可意欲何为啊?
他此时感受到无数目光扫视自己,其中还有几道极具侵略气息的存在,不用思考他也知道是哪几人,二皇子、六皇子与九皇子!
只瞬间,他已处于风口浪尖之上,该如何回答成了难题。但凡他的回答不称众人心意,恐怕就要被扫视自己这群人分而食之。
该如何是好?
否定太子才能?
做不得!
先不说太子会记恨自己,这东宫也是阳帝钦点,否定太子,那不是承认阳帝目不识人!
肯定太子本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