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子俭看着手中那个琉璃球。
透明的琉璃球里,一片片雪花晶莹剔透。
只是眨眼间,那雪花沾染上一缕缕青色雾气,颜色逐渐变成青白色。
青色与白色斗争着,难逐上下。
看到这个景象,付子俭唇角勾起,心情颇好。
相信不久,溪行之就会完全落入他的陷阱。
堕神啊,还挺让人期待的。
果然,不管是多么强大的存在,一旦陷入人类的七情六欲之中就会愚蠢得自投罗网。
他起身,光洁脚踝上系着银铃,行走间那身宽松的薄红色纱衣隐隐约约散开,露出里面修长的双腿,却无人敢抬眼去看。
仆从们恭敬地在他走过的地方提前一步披上毛毯,让他的足部不至于沾染上灰尘。
一只白尾地鸦跌跌撞撞地冲进帐篷里,落在付子俭的肩上,爪子勾着他松散的纱衣,叫道:
“他们走了,他们走了,去参加上元节的烟火大会了!”
他们,当然指的是程瑶和溪行之。
白尾地鸦被付子俭命令着在瑶雪居外蹲守了许久才偶尔听到他们要离开的消息,连忙赶了回来。
“烟火大会?”
付子俭手撑着下巴,妖艳的面容在灯火下美得不可思议,红唇涟漪,仿佛看上一眼,就如同妖精一般会吸人精气。
就连匆忙赶来禀告消息的魇族下属都连忙低下头,不敢去看,只说道:
“王,大祭司那边来信了。”
“呈上来。”
付子俭一边披上大红色外袍,系着腰带,一边说道。
一个紫色的函件到了他手里,打开一看,工整的字迹浮现在半空中:
“生命之树已经奄奄一息,面临枯萎。携命定之女回归。”
落款是箫雨寒,魇族大祭司的名字。
付子俭脸上闪过一丝厌恶与冰冷,只是很快他的面容又恢复如初。
“替我准备好行装,我要去会会他们。”
这把堕仙的火儿,还是要烧的更旺些才有意思,不是吗?”
付子俭垂眸看着手上的琉璃球,唇角笑意更深了。
*
程瑶从店里走了出来。
街上,四周都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大雨而奔跑的行人。
程瑶茫然地走着,直到她的衣袖突然被人轻轻拽住了。
一把伞护在了她的头顶,溪行之只是看着她,眸色深深。
路边绿意盎然,雨打芭蕉。
程瑶无知无觉地继续走着,那伞就一路跟着她走,替她遮挡着,不让雨丝沾染她半分。
直到程瑶走得累了,弯着腰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小声地哭,而后放声大哭,贝齿将唇色咬的通红。
溪行之就默默地陪在她身边。
一站一立,男人清冷矜贵,少女神色悲痛。
两人的身影在人来人往的街上很显眼。
“师尊,现在还有星星吗?”
程瑶用手背抹了抹眼睛,突然从膝盖上抬起头问了一句,咬着唇,眼圈很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