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热水渐渐降温,应缺也洗完了。
睡意袭来,应缺转身将朝惜君从浴池里抱起来,此时两人几乎什么都没穿,朝惜君只觉得自己哪里都被对方触碰着。
想想也没错,他可不就是哪里都被这人碰过了。
再多的不适,方才在浴池里也已经体验完了,等应缺给他穿上新的里衣,朝惜君微微松了口气,不再那么紧绷。
“我帮你把头擦干。”
应缺又用那种玩游戏的语气说。
恍惚间,朝惜君莫名想起隔壁邻居家的小孩儿总爱在地上画娃娃,“我给你穿上红衣服”
、“梳个双丫髻”
、“插两朵珠花”
,那样的场景,似乎与此时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约擦到七八成干,应缺便将人抱上床,自己随意擦了擦,心中抱着对吹风机的怀念,很快爬上床。
“时间不早了,我们睡觉吧。”
朝惜君下意识抓紧被子,听着身边的动静,是那人打开被子的声音。
打开被子,躺下,盖上被子,全程动作干脆简洁,且丝毫没有触碰到他。
朝惜君又等了片刻,却只等来渐渐平缓绵长的呼吸声。
朝惜君:“……”
室内只有角落里还留有一两根蜡烛亮着,光鲜昏暗,朝惜君眼前也不甚光明,他躺在高床软枕上,盖着金丝绣被,身边躺着个刚见面,就展现出强烈的威胁感,第二次见面,更是将他虏回府上的霸道纨绔。
对方却当真规规矩矩睡觉,什么也没做。
大约没有比这还荒诞的事了。
翌日,朝惜君醒来,愣了愣,便微微蹙眉。
昨夜本想警惕,可身体却扛不住长时间的紧张疲惫,没过多久却睡了过去。
“朝公子,奴婢伺候您穿衣洗漱。”
听见动静,进来两个手脚麻利的丫鬟。
“你们少爷呢?”
“少爷他一早便醒了,吩咐我们不要打扰您休息。”
听她的语气,似乎以为他们之间生了什么,加之早上应缺的特意吩咐,以至于此时她们对朝惜君的态度更恭敬几分。
朝惜君没有解释,不在乎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他觉得自己就算将应缺什么都没做的事说出去,大概也不会有人信。
京城那个最贪花好色,嚣张跋扈的纨绔,抓了人竟然只是盖棉被纯聊天,大概路边的狗听了都会嗤之以鼻。
洗漱完,朝寒沅走了过来,昨夜她并未离开。
“我早就想来看你,他们偏不让,都拦着我。”
朝寒沅上下打量着朝惜君,见他看着完好无损,似乎没受什么伤,这才略略松了口气。
心中的难过却挥之不去,微红着眼睛,“你……你还好吧?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
除了当布娃娃和人形搓澡机,他什么都没做。
朝惜君倒是想说,但他自己都觉得这话荒谬,一时间竟说不出口。
半晌,才犹豫道:“我没事,你不用担心。”
朝寒沅只当他安慰自己,哪里肯信,眼眶更红了。
应缺进来时,看到的便是眼前这场景。
“嫂子你没回家啊?这么早就来看青青。”
他快步走到朝惜君面前,看着他穿上自己特意让人准备的淡青色竹影衣衫,只觉得这样的青青好帅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