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主签的是死契,这一辈子都是余慕烟的老妈子,所以她也用不着攒钱赎身,买宅子的话不划算。
且不说京城宅子贵,就说她这个年纪了,买了能享受几年?还不是便宜了山哥儿夫妻俩?
伯府那么多房子,还不够她住的吗?纵使日后余慕烟落魄潦倒了,那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当然,她在伯府也没什么花销大地方,无非就是在吃食上没亏待自己,首饰什么的就放着,银子铜钱拿来用。
不得不说,她这当下过得还算有滋有味。
有时候想想,比她穿书前的日子还好几分的。
人嘛,知足常乐就是最大的幸福了。
她清点了遍自己的家当,心满意足地睡去。
“等明儿个得让人给我做几件新衣才行。”
她闭眼前还不忘嘀咕句。
余慕烟给了她不少好料子,她觉得没什么用处,主要是她也不会裁衣,就放着,过不了多久就得便宜林舅母母女和欢姐儿。
料子都是好料子,她得物尽其用,奢侈就奢侈吧,她又不是配不上这些料子。
到了明日,余家等人早早就来了,来了不少人,光是招待,就费不少丫头。
进进出出的都是人,热闹又聒噪。
坐在上首的余老太太搂着繁姐儿,那叫一个慈爱。
要知道,在陆裕宣头七,余老太太可着劲劝余慕烟去殉节,半句没问起繁姐儿,还当是忘了繁姐儿这个唯一的嫡亲孙辈。
“我就说嘛,繁姐儿随了你命大,不会有事的。”
余老太太张望一圈,“悦姐儿也在,怎么不见晚姐儿?别不是病了吧?”
余慕烟搂着悦姐儿,听到这话,面色凝固,转而笑说:“没有,是晚姐儿也大了,正是爱美的时候,她说要自个挑衣服打扮,这点随了柳姐儿。”
余慕柳嗔道:“二姐姐惯会拿我来做幌子,明明晚姐儿脾性什么的,最像二姐姐你了。”
边上抱着儿子的孟霞,听到这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怀胎十月生下的女儿,怎么就随了别人?
她压住心中的不悦,“我说二妹妹,也太惯着晚姐儿了吧。晚姐儿才多大,学得这个样子,哪里是大家闺秀的做派?她一个小辈,哪有让长辈等的道理?”
这话一出,在场的人有片刻间是安静到极点的。
坐在孟霞旁边的余慕沁,鄙夷地皱了皱眉头,她就没见过蠢到这般地步的人。
晚姐儿早先就过继出去给余慕烟,余慕烟要怎么教,是余慕烟的事,哪轮得到孟霞一个表姨母来说三道四?
她是不大喜欢余慕烟,可更不喜欢卖女求荣的孟霞。
“霞表姐,女孩家爱美是好事。晚姐儿是伯府的嫡长女,自有派头在,哪能和别人一样?”
余慕烟脸色也不大好,当着那么多人,也没说什么。如果不是孟霞也在,晚姐儿早就出来见客,何必这般躲躲藏藏的。
别说晚姐儿不想见孟霞,她也是不愿意见的。
当初的事就不必说了,她养了繁姐儿,就是她的女儿。偏偏孟霞每回都要越过她来训诫晚姐儿,还离间自己和晚姐儿的感情。
每次一见了孟霞,晚姐儿都要难过许久,这让人如何能不厌孟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