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
,老仆李武甩着熟练地腔调,收起驾马的缰绳,随着马打着响鼻,马蹄原地踏步的声音,马车也随即停在了原地。
“少爷,要过城门了。”
李武盘坐在马车上,转身用手掀开帘子,探进个脑袋,拱着手向着车内李正平说道。奇怪的是,虽然嘴上话语和手上动作都是向着李正平,但是双眼却看向李然。
李武心里可是知道自家这位侄少爷有多混。上月初,少爷让自己从李家镇驾车送这位侄少爷到山阳县岐素医馆学医,一路上倒也平安无事。只是临近山阳县城时,看见山阳县城墙上张贴的告示,才得知县城居然有盗匪进入富绅之家劫财杀人。盗贼此举,却也彻底惹怒了山阳县知县孙烨。
眼看三年一次的“外察大计”
还有数月就要开始,大胆盗贼,竟敢在这个时候给孙知县添乱,阻他前程,孙知县心中顿时火冒三丈。此案不破,三年一次“外察”
,必在吏部圈出下等考评;若城内富绅再伺机串联勾结,给自己上点眼药,自己头上这顶乌纱帽可是戴不稳了。
为了自己头上的这顶乌纱帽和白花花的银子,孙知县倒也少有的硬气了一回,立马着令山阳县尉王冲严查山阳县城来往人员和商队;同时,让专司缉盗的总捕头王威带领快班衙役和三班捕头逐城搜捕,缉拿盗贼。期望在淮安府城来人“外察”
之前,尽快破案,保住头上这顶乌纱帽。
你想,知县老爷不痛快,底下人能痛快吗。知县大老爷的一句话,让一帮守城衙役们连着半月没合眼,直熬的衙役们嘴里不停的咒骂着“该死的盗贼,去哪劫不行,旁边清河县这么多富绅你不去,偏来这山阳县。”
衙役们心里不痛快,连带着对过往商队和赶着入山阳县城的小贩们搜查动作也不由的重了起来,再加上嘴里操着不干不净的骂腔,这让原身正义感爆棚的李然如何能忍。当即控诉守城衙役不按明律行事,这话让守城的衙役听的直不痛快,正要搞点事情。幸好老仆李武及时将李家镇李正平名号搬出来,并顺手塞给了衙役头半吊买酒钱,这才安稳地入了城。
“这次出城,可是有要事在身,侄少爷你可千万别再犯浑了。不然,少爷在车上,可是要好好调教你一番了。”
老仆李武眼睛看向李然,心里想着这些事情。
坐在马车上的李然,听见李武说马上要过城门,心里顿时一阵激动,正想伸个头,隔着帘子看看外面的情形。
可是看着李武这么盯着自己,让李然心里感觉不大对,想着:“你看着李正平,看着我干嘛。”
转念一想,前身的自己在医馆的作为,顿时心里面也就明白了七七八八。当下,也就学着李正平老实的端坐在马车里,不过从瞥向李正平的眼神中,可以看出李然那颗蠢蠢欲动的心。
“知道了,武叔。”
李正平平静的回答道。
“奉知县大人命令,为捉拿盗贼,所有出入山阳县城人员车马,例行巡检,请各位见谅。”
随着守城衙役的大声地来回喊着。所有出城人员,依次排着队伍,等待着衙役们逐个巡检。
衙役们的逐人逐车搜查着可疑人员,前面排着队伍等待出城的商贩们也慢慢地减少。李武不知何时也跳下了马车,牵着马车慢慢的向前走着。
“呦,这不是李武哥哥吗,天渐亮才见老哥你进城,这么快就办完事要出城啊。”
一阵爽朗的声音传来。
“大人好!早前,家中有些事情,需要我家侄少爷回家,这不刚接上我家侄少爷,正准备回李家镇。”
李武手拿缰绳,拱着手向着前方身穿红色绊袄的领头衙役说着。
“老哥,又来打趣我啊。哪敢称什么大人,咱就是一个衙役,听着县尉大人和知县大老爷的命令做事罢了。”
领头的身穿红色绊袄的衙役随意的拱着手回着李武的话,话语间虽然说着谦逊,但是微微抬着头的神态,还是暴露出了他此刻些许自得的心情。
“大人,且稍候。容我掀开帘子,让您查验一下,车内只有我家少爷和侄少爷二人,可不敢藏匿贼人,给知县大老爷和您添乱。”
嘴上说着话,李武手上的动作却已掀开了车帘一小半。
领头衙役,趁着半扇车帘透出的缝隙,眼睛迅扫视了一眼车内,自然地用手合上李武掀开的半扇帘子。随着帘子再次垂下,领头衙役大声地说道:“哎,老哥,我还不知道你吗?若是真有那贼人,老哥你还不亲自给他逮住,拿去县衙,找知县大老爷请赏去了。莫要掀开帘子,兄弟我就算不相信老哥你,难道还不相信李秀才吗?”
说完,又是一阵爽朗的笑声。
“不敢,不敢。大人说笑了,若真遇上那贼人,我可是要第一个禀告大人您,让大人带领各位守城好汉们给他逮住,让他贼胆包天,竟敢在山阳县这般行事。”
李武再次答道。
“弟兄们,移开拦马桩,让李秀才车马先过,不要耽误李秀才温习功课。”
随着领头衙役的摆手,守城的两名衙役们知趣地移开了县城门口的木质铁拦桩。
李武手勒缰绳,轻抽马身,伴随着车轮转动的“吱呀、吱呀”
声,身下的马车缓缓的向前行驶去。领头衙役站在一旁,满脸笑容看着李武,李武也报以笑脸回应着。
随着马车“吱呀、吱呀”
的声音距离领头衙役越来越近,领头衙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么,焦急的猛然回头大喊一声“不对!”
旁边衙役被他们头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的心里一紧,一旁衙役快步走到他面前诧异地说道:“头,怎么了?”
“不对,这马车只有三人乘坐,为何会出重物在车上的声音呢?”
想到这的领头衙役,再也按捺不住心思,给旁边衙役使了个眼色。随即,左手握住刀鞘,右手虚握刀柄,仔细观察着坐在马车上的李武。只见李武咧着嘴,一副人畜无害的笑着。
“大人,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