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下,齊舒媛勉強給出一個讓人安心的笑容,風一吹,那繡著銀魚紋樣的裙擺翻起波浪。
明明是生死攸關的時刻,齊舒媛卻還是為別人在考慮。
「能遇到師姐,已是我這短暫人生之幸。」
扶聲抿緊唇,她又閉上眼睛,極輕地嘆息一聲。
再次睜眼,扶聲道:「明日夜來此找我。」
得了讓人滿意的答覆,程婉大笑一聲,又非常慷慨地留下一瓶丹藥。
扶聲一看,發現這是她那日捨不得給齊舒媛餵的東西。
這次她的臉上沒有肉痛,笑意盈盈地說:「早知道你這樣喜歡她,我也不會捨不得,這丹藥一粒下去腿就能好,都送你了。」
「你該走了。」
扶聲毫不留情地趕人,她是真的鬱悶,也在擔憂著以後的日子。
「好好好,我走,你好生歇著。」
程婉抬腿離開,突又覺得身上一陣陰冷,她回頭望,卻只看見一個恨不得咬死她的齊舒媛。
程婉哪會在意一個小弟子的看法,她心情很好地笑,隨後化作流光飛離了此處。
扶聲動了動手,發現自己能下床後便拿起程婉留下的丹藥走到齊舒媛身邊。
「還能動嗎?」
齊舒媛看著衣著單薄的師姐眼中有隱隱淚花:「師姐何必為了我。」
扶聲揭開瓶蓋倒出一粒丹藥堵住齊舒媛的嘴,見齊舒媛還在掙扎又冷聲命令:「吞下去。」
齊舒媛似乎被嚇住了,乖巧地吞下丹藥。
「不用擔心,丹藥不會有問題。」
扶聲有一肚子火,不是被程婉威脅這件事,而是她發現自己的鹹魚之路非常不順利。
女主的師父莫名其妙成了她的師父,原主怎麼都好不了的身體也給一粒丹藥治了個七七八八。
另外她自己也明白,這具身體的天資還十分不錯。
原來恨不得她死的女主現在對她也有一種依賴的感覺。
「師姐是在難過嗎?」
「沒有。」
齊舒媛看著她那能夾死蒼蠅的眉毛笑了笑。
「你笑什麼?」
齊舒媛眉目溫柔:「我笑師姐是個彆扭的人。」
此話一出,扶聲的眉毛擰得更緊了,理想和現實的雙重壓迫之下她已經成了一條扭曲的鹹魚嗎?
眼中紅光閃過,齊舒媛微微低頭掩飾:「但其實師姐很溫柔不是嗎?」
扶聲氣笑了,她裝成惡狠狠的模樣:「不,其實我偏激又惡毒,最見不得人好。」
齊舒媛抬頭與之對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