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金帝国的覆灭(长篇小说)(上卷)《血色夕阳》张宝同
阿塔瓦尔帕大王从后宫的贞女宫回到了王宫御膳阁,早餐已经摆在了桌上,有猪蹄、兔肉、玉米、西红柿。几个宠妃立在他的身边侍候着他。他确实是有些饿了,所以,狼吞虎咽地把桌上的早餐吃了个尽光,然后回到了寝室里,躺在一个晃动的靠背椅子上,一边打着饱嗝,一边开始慢慢地咀嚼着古柯叶,回想着昨晚与三位贞女在一起的情景与感受。
作为基多大王,他睡过了女人也不在少数,可是,他觉得因为女人的地位不同,身份不同,年龄不同,地域不同或是情趣不同,给人的感觉也不甚相同。高贵典雅的贵族女人让人觉得有教养有风度,可是,贫穷朴实的女孩却让人觉得更加地单纯亲切。
于是,他把依那和乌嘎叫到了面前,让她们两人去贞女宫把卡姬亚娜、阿玛雅和吉卡接过来。因为贞女们只要为大王侍过寝就不再是贞女了,所以,必须要把她们从贞女宫里接出来,或是安排在王宫里作为大王身边的妃子,或是安排在大王的其他行宫里。因为瓦伊纳·卡帕克大王死后,贞女宫里的一些贞女和王宫里的一些妃子或是跳河或是上吊,追随着他们的大王去了太阳神那里去了,所以,贞女宫已经补充了一些新人,基多大王身的妃子也需要补充一些新人。
不到半个时辰,依那和乌嘎就带着卡姬亚娜、阿玛雅和吉卡来到了大王的寝室里。见到基多大王,三位年轻的女子赶忙跪在大王的面前,一边顶礼膜拜,一边毕恭毕敬地喊道,“感谢大王的深情厚爱,小女愿为大王感恩报德,服侍终身。”
阿塔瓦尔帕满面和蔼地对三位新人说,“你们以后就留在我的身边,成为了我的爱妃,有什么事不懂得的,就问依娜和乌嘎王妃好了。”
三位新人说,“谢大王。”
阿塔瓦尔帕又对依那王妃和乌嘎王妃说,“你俩去给她们安排一下房间,再把她们身上的衣服都换了。”
依那和乌嘎王妃说,“是,大王。”
依那和乌嘎王妃带着三位新来的妃子刚离开,就有人来报说王宫大祭司黎堤卡莱巴从库斯科回来了,要觐见大王。他来到了议事厅的朝政室,黎堤卡莱巴已在此等候。等阿塔瓦尔帕坐在椅子上后,祭司便把参加华斯卡尔大王登基大典的盛况向阿塔瓦尔帕细细地叙述了一遍,然后,又把华斯卡尔大王邀他前往库斯科去商讨关于没收那些先王们的奴仆们的土地和财产的一些重要事宜也做了禀报。
阿塔瓦尔帕听着,点了点头,说,“此次库斯科之行,旅途劳顿,一路辛苦,你早点回去休息休息。这事让我思考思考再说。”
然后,摆了摆手让黎堤卡莱巴离开了。
黎堤卡莱巴刚刚离开,侍从哈亚来报说华斯卡尔派来的使臣伊皮亚雷斯要来觐见大王。阿塔瓦尔帕马上感到有些慌张和不安。他觉得自己不能在朝政室召见他。因为他想让库斯科的使臣看到他是在病着,而不是坐着。要不,华斯卡尔是不会相信他没去库斯科参加登基大典真地是因为他病了,而不是借故推辞。他很清楚库斯科使臣这次来基多的目的。所以,他想他必须再装个样子让使臣看看。
于是,他对着哈亚低语了几句,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躺在床上,做出卧床生病的样子,让依那和乌嘎守在床边。等一些都准备好了,哈亚这才把库斯科使臣带到了屋室里。这个使臣名叫伊皮亚雷斯,是库斯科王宫的一名祭司,是个善于观言察色,能言善辩的中年人,而且在观察天象,预测福祸凶吉方面很有一套,所以,深得华斯卡尔的信任。
伊皮亚雷斯来到阿塔瓦尔帕的床前,伏身行过礼,便说,“尊贵的基多王子,我,库斯科王宫祭司伊皮亚雷斯受印加大王华斯卡尔的委派,前来向基多王子禀报华斯卡尔大王的指令,大王要请王子及早赶往库斯科与大王和众王公一起商讨有关没收先王奴仆的土地与财产一事,此事重大,劳阿塔瓦尔帕王子前去勿辞。”
阿塔瓦尔帕听到眼下这个库斯科王宫的祭司把他称为基多王子,心里不禁有些恼火,因为这显然是不想承认他为基多王国的大王。但他知道这个祭司所代表着并非是他自己本人,而是代表着华斯卡尔大王和印加帝国,所以,是万万不可怠慢的。
于是,他让两位宠妃帮忙,把他从床上扶起身,靠坐在床头边上,做出非常恭敬和顺从的样子,说,“华斯卡尔大王既然有令,我阿塔瓦尔帕只能是唯命是从,万死不辞。但请使臣在基多小住两日,等我的病稍稍地好了一些,定跟使臣一起赶往库斯科。”
此时,喀查巴巫师端着一个药罐来给阿塔瓦尔帕喂药。阿塔瓦尔帕就问,“喀查巴巫师,我这病几日能好?”
喀查巴说,“大王病情只是有所好转,但要等痊愈且恐怕还要再等十天半月。”
阿塔瓦尔帕用强硬的口气说,“我亲爱的兄长华斯卡尔大王马上要我前去库斯科与他共商大计,这事是无论如何不能耽搁的,所以,我最多再给你两三天的时间,如果过了这两三天时间,你还不能把我的病看好,到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喀查巴显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说,“大王不可违背天意。”
可是,阿塔瓦尔帕不容他多说,蛮横说道,“就这么定了,你自己想办法去吧。”
喀查巴巫师无奈,只好退下。
等喀查巴巫师离开之后,阿塔瓦尔帕要哈亚把王宫侍卫官乌萨卡叫来。等乌萨卡来到了他的寝室里,他对这位王宫侍卫官说,“这位伊皮亚雷斯使臣是我的兄长,印加大王华斯卡尔派来的,要在基多住上三两日,你把他安排在太子府居住,用最热情的方式和最丰盛的美食招待好他。如有一点不周之处,我要拿你试问。”
乌萨卡忙说,“请大王放心。”
阿塔瓦尔帕又对伊皮亚雷斯说,“我久病未好,尚不能下地行走,请使臣等上我三两日,病情稍有好转,我就能与使臣同行前往库斯科。”
伊皮亚雷斯说,“请王子好生养病看病,使臣等待便是。”
说着,便施礼告退。
等乌萨卡带库斯科使臣离开了王宫,阿塔瓦尔帕从床上起来,便重新回到了朝政室,心情却显得十分地烦躁和沉重:华斯卡尔的登基大典可以说是天下的头等大事,要他前去参加,他借故患病未去,这已经让华斯卡尔感到了不满。这次商议没收奴仆们的土地和财产,可谓是印加帝国的一件大事,如果这次再借故不去,该怎样向华斯卡尔交待,又让华斯卡尔会怎样想呢?于是,他让哈亚派人去招几位心腹重臣过来商议。
一会,乌萨卡校官回来禀报说,“回报大王,我已将库斯科使臣安排在太子府里,并有两位年轻漂亮的侍女相陪。”
太子府原为皇子尼南·库尤奇的住宅大院。皇子病故后,大院里就闲置着,偶尔用来接待各省的省督和领主。
阿塔瓦尔帕微微地点了点头,就对乌萨卡提醒着说,“还得派人严密地监视着他,不要让他到处乱跑,或是去见那些王公贵族和亲朋好友。”
乌萨卡说,“大王放心,我都安排好了。”
几位心腹重臣不一会就到齐了,在议事内厅里等待着召见。阿塔瓦尔帕大王来到了议事内厅,把华斯卡尔派使臣邀他前往库斯科商议朝政大事向大家说了一遍。几位大臣见大王神色严峻,愁眉不展,就知道了大王的忧虑和想法。
鲁米纳维先开口说,“华斯卡尔让大王参加他的登基大典,大王没去,他又变着法子要请大王去商议国事。这不是分明在引诱大王上钩,好等大王一到库斯科,就把大王给监禁起来。”
基斯基斯也说,“华斯卡尔居心叵测,真是想把大王置于死地,幸亏大王没去参加他的登基大典,如果去了,恐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查尔库奇马已是北方军队的统领,手下有着三万精兵,是基多王国最强大的一支部队,所以,他已不再位于其他三位亲王之下,说话可以不用再有所顾虑了。他说,“是的,如果说上次华斯卡尔想借登基大典来诱擒大王,只是咱们的猜测,可是,这次却是十分地明确。所以,大王这次就更不能去了。”
阿塔瓦尔帕点着头,说,“他华斯卡尔到底怎么啦?为什么老是在打我的主意。我到底是哪点惹着他了还是犯着他了?”
查尔库奇马分析说,“他是把你当成了将来要与他争霸天下的隐患和对手。”
吉拉班巴皱着眉头说,“我是眼看着华斯卡尔从小长大的,他从小斯斯文文,规规矩矩,做什么事都很讲道理,很讲信誉,不该是这种疑神疑鬼,喜欢猜疑的人呀!”
可基斯基斯却说,“华斯卡尔也许不是那样的人,可你能保证巴巴拉·帕尔卡和瓦鲁克·卡亚基尔也不是那样的人?”
接着,他又说,“光巴巴拉·帕尔卡那人就够阴险的了,何况华斯卡尔身边还有那么多的心腹近臣和嫡亲王公。他们哪个希望大王这个非嫡亲王子担任基多王国的大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