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样,还能不能动?”
“哎哟。。。。不行了,这辈子都没挨这么重的打。。。。”
乔耀祖有气无力地靠在土墙上,整张脸都是抓痕,一身衣裳被撕得破破烂烂,脸肿得老高。
“早知道就不逞能了,差点被打死,浑身都快散架了。。。。”
乔霜嘴角抽搐了几下,无语地抿抿嘴,“拿到银子了,咱们走吧。”
“真的啊?”
乔耀祖咧嘴一笑,牵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嘶。。。。哎哟。。。。不行,我走不动了,你先去医馆吧。”
“少来这套,给我起来!架是一起打的,有什么事一起扛就是。趁他们还乱着,咱们先走。”
乔霜咬牙把乔耀祖从地上拖起来,架着他慢慢往外走。
站在屋檐下的两个年轻男子把他们的情形尽收眼底,村长家二公子李明睿覆手而立,眼带笑意,用肩膀撞了一下旁边的友人,颇为感叹。
“阿恒,瞧见了么,光是我这村子就这样了。你以后要面对的,都是这些让人头疼的百姓呐。。。。这么一想,我竟然觉得去年落榜也不算太遗憾。”
温恒握拳抵在唇边清咳一声,无奈地笑了一下,“我倒觉得这些百姓比京里那些高门大户好些,虽然粗鲁难缠,但好歹也得给温某几分薄面,断不敢在我面前颐指气使。”
“几分薄面?”
李明睿笑了笑,“皇权不下县,知县乃一县父母官,说句大不敬的话,在县里可谓是只手遮天。上一任知县在这里任职五年,百姓们恨不得抽他的筋,扒他的皮。也不妨碍他带着民脂民膏风风光光调离此地,谁敢得罪他?听我爹说,那些商户还在酒楼大摆筵席为他送行,金银财宝一箱一箱地送。”
他长叹一声,郑重其事地拍拍温恒的肩膀,“以前我也有满腔抱负,后来见得多了,便知官场黑暗,多数人身不由己,也无力改变规则。索性背井离乡,游历山山水水,当个闲云野鹤。你这新官上任,可别再让百姓勒紧裤腰带养一个蛀虫了。”
想当百姓口中的清官,可不是空有一腔抱负就能做到的。
若是没有身份背景和后台,一个小小七品知县,无异于蚍蜉撼大树。
像他这样出身乡野,连寒门都算不上,早就看透了官场的蝇营狗苟。
而阿恒不一样,高门望族的旁支,本身也足够优秀,二十三岁便已是进士。
原先要入翰林院做编修,厌倦了京中纷扰,选择来到这个穷乡僻壤来当知县。
也不知他以后会不会后悔。
村长厚得嗓子都快劈了,才把闹哄哄的场面镇住,气得浑身哆嗦。
“你们这些没长眼的,一闹起来九头牛都拉不住!平时闹一闹也就算了,今天让我在新知县面前丢尽了脸面!”
村长指着村民们破口大骂,口水喷了对面的人一脸。
上一任知县调任,正当他惴惴不安不知道等来的新知县又是什么大贪官的时候,二儿子在京中的好友上门拜访,说要小住几日。
贵客上门,家里自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接待。
平时不舍得吃的,不舍得穿的,全搬出来充脸面。
他甚至提前把准备过六十大寿用的衣裳都穿上了。
这贵公子倒也好相处,斯文有礼,谦卑温和。
每日一早就和儿子出去,在周边村镇游玩。
住了五六天,今天儿子才偷偷告诉他,这位友人就是即将要上任的新知县。
可把他整个人都吓麻了。
想起自己这几天一口一个贤侄的叫人家,真想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
自己算什么东西啊,敢倚老卖老叫人家贤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