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蛮见此人后,惊愕失色。
她一下懵了,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你怎么在这?!”
俊生双手笼袖,微笑朝阿蛮作了个揖:“师奶奶,我不过是想起了一些前尘旧事。譬如,杀我父母的真凶就藏于客栈,还做了您的账房先生。我曾誓要报这血海深仇,说来,此事还得感激6苍大人,助在下报仇血耻。”
他又将下山后找到水叔,佯装将孩子交给他,诓骗他至偏僻处,趁其不备暗杀之一事和盘托出。
阿蛮万万没想到,俊生这人隐藏得极深,仿佛当头一棒,听得她是怒极攻心,口吐鲜血。
嚯,自己竟然养了条白眼狼!
她以衣覆手,结印击向俊生!
俊生却轻巧闪过,眼里没有一丝波澜,双手将阿蛮誓死相护的八阵图奉上。
6苍接过八阵图,他的龙爪已硬生生的将阿蛮的胸骨踩断,左肩留下深可见骨的抓痕。
阿蛮遭其重创后,又被吊入水牢。
几个奴仆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穿黑衣兜帽的人过来。
那人摘下兜帽,朝着阿蛮诡秘一笑。
是鬼母天澜!
天澜的容貌曾被阿蛮所毁,戴了半扇赤金面具,看起来更为阴森可怖。
她用指尖轻轻的抚过阿蛮左肩上的伤口,享受着阿蛮因为疼痛而引起的颤栗,令她心满意足:“天女也不过如此。”
她的笑声越来越大,手里使的劲儿也越来越大,指甲鲜红,用力挠向阿蛮的伤口,手掌直接按住她的胸口,直至胸骨破皮而出。
纵然被折磨得口吐鲜血,浑身哆嗦,阿蛮依旧不肯开口求饶。
天澜倒有点意兴阑珊,用手勾起阿蛮的下巴:“你为何不讨饶?可真扫兴呐。”
阿蛮气若游丝的说道:“无论我求不求饶,落在你手上,你都不会放过我,不是吗……”
天澜冷哼一声:“你心里倒是敞亮!那所有的罪,你就好好受着吧!”
说罢,她抓了一把毒蛆就洒在阿蛮的伤口上,让其尝尽噬骨之痛。
在这般折磨之下,教阿蛮生不如死,心里头倒盼望着给她来个痛快。
可仍惦记着那个小小人儿,落在6苍手里,她是如何也不甘心,亦是放不下。
她心知6苍毫无人性,可将追随多年的部将任意处死,对她也能痛下狠手,孩子极有可能成为他要挟白帝和天庭的筹码。
尽管她怀念当年叱咤风云,天下神官来朝的样子,可现在,就连最亲近的俊生都背叛了她,事情的走向,似乎已经没有回旋余地了。
从感情不受控的时候开始,所有的事情都变得不可控。
阿蛮无比心灰意冷,八阵图都在6苍手里,天庭布防泄漏,恐将千古根基毁于一旦,她便是最大的罪人。
在疼痛与负咎之间,阿蛮支撑不住,终于昏死过去。
一阵烟雾来袭,出现了6苍的身影。他满脸愠怒呵止了鬼母:“现在正是攻城掠地的关键时候,她对我们还有用,须留她一条性命。”
鬼母还想争辩,自虚空中传来十殿阎王的声音:“天澜,要顾全大局,你就听6将军的话罢。”
原来自己的所作所为全在哥哥的监视下,鬼母不敢造次,只得悻悻退下。
鬼母刚走,黑暗里出现一处漩涡,十殿阎王从中走了出来。
阎王行至牢前,6苍立马后退一步,把自己的情绪尽数收敛了起来。
阎王俯身看了一下面无血色的阿蛮,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然而,他突然问起6苍:“孩子今在何处?”
6苍的脸色瞬间惨白,假装轻描淡写的转移话题:“明日我会亲自押赴天女至前线,与白帝交换天庭兵权。”
阎王压根没有理会他的话,言语中透露出威严:“我问你,孩子藏在何处?!”
6苍闭了一下眼睛,开口道:“我不能说。她尚在襁褓,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