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贵妃是秦王之母,内辅燕平之姐。
比起消瘦的皇后,燕贵妃气势凌凌坐在下,眉峰藏着一抹严厉,反倒是比皇后看起来更像六宫之主。
秦王妃到了婆婆跟前,倒是收敛不少,低眉顺眼站在燕贵妃身后。
宗亲人众,暖内坐不下这么多人,皇后便将姑娘们遣去外头玩雪,只留媳妇们说话。
十二王裴循还在通州养伤,不曾回京过年,有宫妃关怀皇后,便问起,
“王爷伤势如何了?”
皇后眉间含忧,“我也不知道,他们只管哄着我,说是没有大碍,可若是没有大碍,怎么不能回京过年?”
朝中局势也牵连后宫,自有宫妃四下站队,各自寻靠山。
那位开口的宫妃是燕贵妃一脉,便轻飘飘的瞥了太子妃方向一眼,
“恐是歹人凶狠,将王爷伤得不轻。”
在旁人看来,是太子为了阻止裴循查案,派人刺杀裴循。
可事实是,裴循遇刺后,案上文书被人翻过,随后陈明山一案大白于天下,于秦王有利。
太子妃在宫中经营多年,早有宫妃拥趸,于是立即有人出声反驳,
“可不是嘛,那贼人简直可恶之至,竟敢偷盗朝中文书,眼里还真是没有王法。”
宫里最没有王法,最嚣张的便是燕贵妃。
燕贵妃眼皮抬都没抬,语气淡漠,“大过年的,你们别让皇后娘娘伤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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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昀人捧着缠枝红漆盘,鱼贯而入。
最先搁在徐云栖眼前的,竟是一碟冰糖葫芦,徐云栖一下子怔住了。
很多年前,冰糖葫芦一直是她的执念。
记忆深处总有个模糊的身影,清瘦如竹,站在小桥流水旁,高高将她举起,宠溺地哄着她,
“我的囡囡最乖了,爹爹下次回来,一定给你捎冰糖葫芦吃!”
然后她等啊等,等到春花秋落,朝去暮来,桥下的池子干了,盘在藩篱的葡萄藤枯了又绿,她蹲在门前的石墩,眼看夕阳在远山尽头抖落着最后的余晖,却再也没等到他回来。
有人说他死在上京赶考的路上,有人说他被大户人家的小姐看上,捉回去做上门女婿了。
不管怎么样,在她这里,他已经死了。。。。
有人轻轻推了推她的胳膊,小声提醒,
“三弟妹,别犯傻了,快回娘娘的话。。。”
徐云栖茫然地抬起头,殿内无数视线落在她身上,个个咄咄逼人,她不知端倪地站起身,却见燕贵妃目带寒芒看着她。
徐云栖迅冷静下来,屈膝道,“臣妇失礼,还请娘娘恕罪。”
耳畔传来一些宫妃小声的奚落。
“不愧是小门小户来的,一点规矩都不懂,娘娘问她话呢,她竟然身都不起。”
“熙王妃一世英名,算是毁在这个儿媳妇身上了。”
“换我有这样的儿媳,我也抬不起头来。。。”
直到上方皇后轻咳一声,压下所有嘲弄。
燕贵妃再次开口,
“本宫方才说什么了?”
徐云栖眉心一凝。
*
一墙之隔的乾坤宫。
四位内大臣正陪着皇帝用点心。
想是猜到皇帝心情不好,几位臣谁也没提朝事,竟是谈起各自在民间的见闻。
内辅燕平双手搭在膝盖,看着摆在跟前的围炉道,
“陛下可还记得,臣曾在岭南一带做过监察御史,当地人过年哪,便是罩着这样一个围炉,炭火烧的旺旺的,再将肉挂在上方梁下,炉烟将那肉熏得黑乎乎的,啧,这肉还怎么吃,偏生当地百姓都喜欢,臣起先不喜,后来吃习惯了,倒也还好。”
皇帝歪在铺着绒毯的躺椅上,神色间十分感兴,笑问,“这便是书里说的熏肉?”
“可不是?南方人都喜欢。”
燕平指着温文尔雅端坐在下的荀允和道,
“他是南方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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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