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个方梦期,我就知你不是个好的,沈氏那个丧良心的哪能给我的安儿讨个孝顺的媳妇儿,娶你进来就是为了给我老太婆添堵的!”
“天杀的沈氏呦,养子讨了个心狠的也就算了,我就安儿这么一个亲儿子,怎么就娶了你这么个泼辣的啊……。”
方氏闻言神色一凛,厉声道:“婆母当真是气糊涂了,大哥与我夫君可是血浓于水的亲兄弟,圣上仁慈,特赐了宅子供赵府上下安身,你不知感恩也就罢了,竟还这般编排朝中重臣,当真活腻歪了不成!”
听着方氏意有所指的声音,赵老太太一愣,顿时熄了火,看着似乎反应过味的赵老夫人,方氏恨得直牙痒痒,若不是碍着礼数,很不得冲上去给这老太婆两巴掌。
当今圣上乃先皇后嫡出,可先皇后身子羸弱,生产时没能熬过那关,只留圣上一人,出于各种原因,圣上一出生便被膝下无子的宠妃抱到膝下抚养。
圣上还未登基时并不受看重,虽占了个嫡子的名号,可先皇当年偏心宠妃后出的幼子,为了他甚至几次三番陷圣上于险地。
坊间更有传闻圣上的生母便是被那宠妃暗害,因而圣上极为痛恨劳什子亲子养子的事儿。
方氏看着正厅里神色各异的众人,不由得眉心一跳:“你们几个,还愣着干什么,老夫人乏了,还不赶紧扶老夫人回去休息。”
正厅的一众人都惊讶于适才赵老夫
人说的话,什么亲子养子的,颇为吃惊,心里各自盘算着,感情赵大人竟不是赵府的子嗣。
直到方氏的喝声传来才缓过神来,连忙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有几个反应快的连忙上前拉起被吓傻了的赵老夫人就往后院架。
未待多走几步,方氏拂了拂头上的发簪,对着正厅的一干人等突然开口:“今个儿纯是老夫人发了癔症,口不择言说的胡乱话,若是让我知晓有人私下里传闲话,背后嚼舌根子,可就别怪我不讲情面。”
院内的丫鬟小厮稀稀拉拉地跪了一地,个个垂头装聋作哑,忙说今日什么都不曾听到,忘二夫人安心。
方氏点了点头:“如此甚好,今日你们都辛苦了,王管家,记下在场的这些人,月银翻倍,就当冬日天凉,多给他们置办些御寒的衣物。”
众人闻言一喜,连忙磕头谢恩,一时间‘谢过二夫人’的声音响遍正厅,方氏摆了摆手,示意他们无事就速速退下。
待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方氏站在正厅中央,不由得长叹一口气,瞥向了一旁的回廊:“出来吧,别躲着了。”
只见赵惜淳拉着林清缓缓从角落处走了出来,林清心里多少有些发怵,心里对二婶的敬佩之情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不愧是当年闹得满城风雨的侍郎千金,当真是不同凡响。
方氏瞅了一眼面色有异的林清,心里有些发笑,大嫂的这个小侄女
倒是个另类的,寻常小姑娘见到自己发火大都吓的不敢言语,偏生这林清,眼睛里却满是崇拜。
目光随即转向一旁兴致勃勃的赵惜淳,暗叹一声,这世道当真是变了,难不成现今的小姑娘都不走柔弱路子了?
轻咳一声,方氏试图端起长辈的架子:“你们两个,好端端的大姑娘家,哪有躲在暗处偷偷摸摸看戏的,遇见这种事情也不知回避一二!”
林清面露无辜,她发誓,她真的不想来的,都是四姐姐硬拉着她来的。
“哎呀,二婶,我们俩这不也是呆得无趣想来凑个热闹吗,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的上忙的。”
赵惜淳用胳膊怼了一下林清,示意她也说点什么。
林清艰难地咧出了个笑容,点了点头:“四姐姐说的对。”
方氏哪能看不出她们这些小把戏,瞧了眼暗自撇嘴的赵惜淳道:“你们还别说,二婶这啊,还真有点事情请你们俩帮忙。”
赵惜淳连忙点头:“二婶直说便是,我二人定会全力相助。”
方氏唇角含笑:“我看你们俩在这也看了许久了,适才老夫人说的话,你们也都听见了吧。”
赵惜淳作势就要点头应答,却被旁边的人一把拉住,随即就被捂住了嘴。
林清满脸真诚:“实不相瞒,我跟四姐姐虽是在这站了许久,可毕竟隔得太远,只看了个大概,声音一直听不真切。”
方氏笑容愈烈,心中暗道,你说说这孩子是怎
么养的呢,长得讨喜,性格也好,最重要的是能听懂人话,唉,这要是自己的闺女就好了。
似是突然想到自家那个糟心的缺心眼儿,方氏叹了口气,当初就不应该听赵知安的,说什么老夫人膝下没有亲孙女怪可怜的,非要把赵念薇送过去养。
这下倒好,自己好好的一个白白嫩嫩的女儿,愣是被那老虔婆,呸,说是老虔婆都抬举她的智商了,愣是被那蠢老太太养歪了。
方氏一阵的痛惜扼腕,却见赵惜淳挣扎着摆脱林清的束缚,脆生生地开口:“二婶,你说吧,想问什么?我都听到了。”
赵惜淳言罢还眨了眨眼睛,丝毫不顾及一旁疯狂使眼色的林清。
眼瞅着方氏的脸沉了下来,林清连忙打了个哈哈,准备来一出急流勇退:“想来是四姐姐还是耳力好哇,隔着这么远也能听的仔细,倒不像我,只堪堪瞧了出无声戏剧。”
林清掩着帕子轻咳几声:“二婶,我这身娇体弱的,就不在这多呆了,左右我瞧见的不如四姐姐多,不如就先回去了。”
来不及行礼,林清转身就欲离开这无声的战场,却被一旁的赵惜淳拉住了衣袖,下一秒,另林清崩溃的话语就在耳边响起。
“林妹妹说的哪里话,适才还同我低声讨论呢,怎得转眼就不认了。”
林清是真的欲哭无泪,天地良心啊,她适才真的一句话都不曾说啊,诽谤,这是诽谤啊,这里有人陷
害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