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朝国祚四百余年,抛却四大底蕴深厚的世家,圣上亲封可袭爵位屈指可数,这薛国公府就地位而言更是无出其右。
薛国公府祖上是开国大将,承一等国爵,薛府世代单传,家风极严,府中男丁只娶妻不纳妾,现任的国公爷早年也曾驰骋沙场,只是如今年岁大了,还了兵权,在府中含饴弄孙。
国公爷早些年与林清的父亲相识,几杯清酒下肚,二人交谈甚欢,后结为莫逆之交,还拜了把子,林清来了京城后薛家也是多番照料,而这来人蚩素霜林清按理应称一声嫂嫂。
说起这位嫂嫂也是个奇人,昔年她这位义兄外出游学,于深山中初识蚩素霜,二人坠入爱河后,这位嫂嫂更是违背祖训离开深山,随义兄回京。
那时的深闺少女都将义兄视为梦中情郎,得知他竟娶了位乡野村妇大多愤愤不平,几次三番想找她的茬,可都被嫂嫂一一化解了,蚩素霜本就不愿与这些人虚与委蛇,经历过这些事后便更不愿与外人结交。
后来年岁渐长,更是一心呆在府内极少外出,可毕竟身份在那摆着,各路宴会也都按例往国公府送份请柬,至于来不来也不是他们能管的,谁曾想此次尚书府的寿宴,这位能屈尊降贵来到这地方。
她这位嫂嫂素来喜欢调制香料,林清知晓后也托人辗转多地往国公府送些奇花异香,蚩素霜也时不时送她一些熏香,一来
二去,她同这位‘避世’的嫂嫂倒也算交好。
“许久不出来转转,怎么义妹定亲了我却不知道呢?”
赵老夫人干咳两声,饶是她儿子如今官途顺畅,她也不敢跟国公府的人唱反调:“薛夫人哪里的话,清丫头在我赵府住着,看在她亲姨母的面上,这婚事我们操心一二也……。”
不待老夫人说完,蚩素霜款步走到林清身旁落座,叱声打断道:“哦?赵老夫人这话说的我就不爱听了,操心归操心,定了婚事一不告诉我们国公府,二也不传信给他父亲。”
蚩素霜语气一顿,蔑声到:“你们赵府该不是穷到想贪了清儿带过来的财物吧。”
赵老夫人的笑容僵在了脸上,似是被人戳中了心事,连忙开口:“薛夫人言重了,清丫头住在我赵府,府内上下待她如嫡出小姐一般,况我赵府虽不是什么高门大户,也决计不会贪了旁人的钱财。”
“如此最好了,那我们不如谈谈适才说的婚事吧,可是赵老夫人糊涂了,把这赵若嫣的婚事安到我们家清儿身上。”
蚩素霜语气沉了沉:“还是说,你们赵家对赐婚一事不满,想让清儿背锅。”
赵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变了三变,原想着私下里把这婚事安到林清头上,却不想半路杀出来个蚩素霜,咬咬牙:“是老身糊涂了,这婚事合该是嫣儿的,只想着清丫头也到了议亲的年纪……。”
“我妹子的婚事便
不劳赵老夫人挂记了,我国公府自会给清儿寻个好姻缘。”
“薛夫人说的是,是老身过虑了。”
首座上赵老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林清心下一阵畅快,待到这寿宴结束,赐婚一事想来同她就没什么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