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丘一顿,这声“米丘”
仅仅只是四五天没有听到,却恍如隔世。
“是我……”
她的声音格外轻柔,似乎生怕再大一点就扑灭蜡烛。
“你怎么来了。”
他似乎陷入某种混沌,分不清今夕何夕。
米丘沉默一下,含混地回答:“我来看看你……”
江冽似乎若有似无地勾了一下嘴角,身上的锁链顿时一响。
她瞬间回神,看向对方被高高束起的双臂胸膛起伏了一下。想了想将粥放下,起身寻找被自己丢掉的钥匙。白裙在潮湿阴冷的水牢里飘荡,期间江冽的视线一直粘在她的身上,似乎一刻都不愿错过,连眨眼都成了奢望。
只是地牢昏暗,米丘举着烛台仔细寻找,然而不知道是否是她扔得不对,还是被别人踢到了别处,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不由得有些急躁。
烛火在她的手上颤抖,她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怎么找不到?”
“明明就在这里的,我明明就扔在这里的!”
“不可嫩找不到,怎么可能找不到?”
“米丘……”
米丘的手一停,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江冽缓缓抬眼看她:“你在找什么……”
许是很久没有说话,狗崽的声音有些沙哑,但也似藏着如烛光般的恍惚似幻。
她下意识地想说在找铁链的钥匙,然而看到他双臂上如同蟒蛇一般吞噬骨肉的黑铁时,瞬间将所有的话都吞进了肚子里。
她摇了摇头:“没找什么,你……饿不饿?我带来了粥。”
她叹口气,端着粥缓缓走向江冽。江冽静静地看着她,在幽深的眼底出现一个小小的白影,直到其逐渐占据整个瞳孔。他垂下眸子,像是拢着一盏忽明忽灭的烛火连呼吸都清浅了些许。
米丘走到他面前,小心地把勺子递到他的唇边:“小心,烫。”
江冽乖乖地喝了,视线一直落在她的脸上。
米丘轻声问:“烫不烫?”
江冽摇了摇头,抿了两口粥之后唇瓣有了一些血色。米丘看他瞳孔都没有动过,不由得问:
“你看我做什么?”
江冽哑声道:“好像……好久都没有看到你了。”
勺子的速度慢了下去,“我也是……好久都没有和你说话了。”
江冽的长睫缓缓垂下,眼底的猩红若岩浆流溢,他仔仔细细地看着米丘:“你的伤好了吗?”
“什么伤?”
米丘下意识地问,对上江冽的视线,她突然意识到对方的意识在哪里,他以为……自己刚从济世堂死里逃生。
眼底有些发热,她点了点头,“我没事。我,我自己从火海里逃出来了。”
江冽点了一下头,“我去找阮秋白,她说你被化骨散融掉了……我去济世堂找你,只找到了一枚簪子。”
他的声音低低的,断断续续若墙上跳跃的烛火。
米丘在他的怀里摸出了那枚簪子,上面的珍珠已经失去了光泽,可以想象得到在他的
手心里待了多久。这个时候,她本该问他在听到她的“死讯”
之后到底在想什么。
毕竟作为“攻略”
的一环,掌握被攻略者的心理动向是必不可少的。
然而此时此刻,她看着簪子轻声道:“都是骗人的,她说了假话。我不是好好地站在你身前吗?你呢,身上有没有哪里感觉到痛?”
说完,她想起来江冽根本不会感受到疼痛,她换了个问法:“身上哪里有不舒服?”
江冽摇了摇头,米丘正好放下勺子贴了贴他的脸颊,肌肤与肌肤相贴,他像是一只主动贴在主人掌心求顺毛的小兽,米丘刚想喊一声“狗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