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鹤斜了乔横林一眼,乔横林又龟缩不动了,做了个闭紧嘴巴的手势。
到店门口,乔横林先下车拉卷闸门,季鹤留在车里付车费,司机师傅特意认真看了他一眼,感叹道:“你长得不像女的,但难怪我认成女的。我的意思是,你比女娃娃还要美些。”
季鹤拿到零钱,掌心攥了攥,说完谢谢后,下车关了车门。
不去
季鹤进店时,门口的帘子已经被扎好了,乔横林在棋盘桌上窝着玩棋子,不像季鹤那样自己跟自己下棋,只是把黑棋白棋平整那面叠在一起,让每一对棋子看起来像超小的汉堡包,他无聊的时候就会干这么无聊的事。
季鹤回家总是先收拾书包,乔横林没有背包,季君给他买的蓝色机甲早就过时了,他早就不情愿背到学校了,书都是塞到季鹤的书包里,他又替季鹤背包,省事儿的还是季鹤。
不过季鹤想,已经到高中了,他俩不在同一个班级,也不是隔了一个走廊的距离,除了吃饭放学都没空见,应当再给乔横林买一个新书包。
他原本打算下午就去买,但翻到了那张军训单子,想起来件事儿。
“你拿过市奖,是不是可以免掉军训?”
乔横林点点头,无精打采地回应,“好像是的。”
季鹤很不满意乔横林的态度,不让他谈恋爱而已,他就耍小脾气,原本打算征求乔横林意见的季鹤改了主意,直接独裁地宣布。
“那你不要去军训了。”
乔横林立刻竖起耳朵,睫毛耷拉着,从上眼白遮到黑乎乎的眼珠,他把好不容易叠好的棋子推翻了,“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吗?”
季鹤低着脖颈在柜台前翻找什么,“不能。”
乔横林又想问为什么了,但他很快自以为聪明地想到原因,军训的费用对他们来说是相当昂贵的,所以他点点头答应了。
乔横林只是惆怅:“那我不能给你接水洗脸了……你的剩饭也没有人给你吃了……你肯定抢不到上铺……他们的白菜炒得还没有我一半好吃……肯定还会有人像尤小勇一样笨,狠狠甩到你的手……这次偷不到澡堂钥匙了……就是偷到了,也没人给你搓泡泡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声音时高时低,虽然没有关于请求的只言片语,但他既委屈又埋怨的样子,分明就是想去。
头几天乔横林还没那么着急,可后几天眼见就要到军训报道时间了,他忍不住围在季鹤的身边团团转,季鹤始终没热脸待他,乔横林就说些气话。
“你不在,我舒服得很,我可以一个人睡大床,想怎么翻怎么翻。”
“我肯定不会想你,我睡到下午才起床,浴室也不打扫,你回来就会看见地上湿哒哒的。”
“我超爱玩俄罗斯方块的,我会钻到被窝里玩通宵,玩到眼睛瞎掉。”
他越是这么说,季鹤越是无所谓的样子,总是冷冷地说些是吗、都可以、你开心就好。
临行的前一天晚上,乔横林洗干净躺在床上,双目失神地盯着天花板发呆,等季鹤弹完琴,擦上香香的护手霜,准备上床睡觉时,乔横林还是这么四仰八叉地平摊着,好似季鹤已经走了一样。
季鹤原本选择了冷处理,没责令乔横林让开,反而大方地将自己存在的空间缩小。
可乔横林实在过分,他有意继续压榨人,侧过身子将季鹤的腹部和胸口挤得压在墙面上,季鹤实在容忍不了他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