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氏眼睛一亮,心道:如果束修给的高,她也不是不可以。
不料秦瑶光转头对邓嬷嬷道:“嬷嬷,您去打听打听,外面那些私塾坐馆的先生,是怎么收束修的,然后好好给周太太算束修。”
“另外,”
她看着肖氏道,“再去把曾管事叫来,周太太带着女儿在我们府里这么些年,吃穿用度的账目都好好算一算。还有那些从宫中赏下的东西,都登记造册给收回来。”
邓嬷嬷忙应了,道:“殿下说得是。既然要算账,那还是两清些好,省得落到有心人眼里,惹人闲话。”
“什……什么?”
肖氏舌头打结,她不过是想要一份应得的束修罢了,怎么就会成了要跟她算账?
她带着女儿住在公主府里,从第二年开始,吃的用的都是一等一的好,还领着两份月钱,攒下不少私房。
要真跟她算账,她拿什么来还?
就那点随行就市的束修吗?
“不,不用了。”
肖氏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她冷得牙齿打颤,勉强道:“殿下太客气了,臣妇都是玩笑话,没想到却被白露姑娘给当真了。都是一家人,臣妇横竖闲来无事,哪里会收什么束修呢?不用了,真不用了。”
“一家人,你跟本宫什么时候是一家人了。”
秦瑶光毫不客气道:“本宫好心收留你,是看在你和驸马爷那点淡薄的渊源上,你还真把自己当成一家人?”
“看在过往情面的份上,你们吃的用的就不与你计较了,和束修两厢抵消。但春棠苑里宫中的东西不能再给你们留着,省得到时惹出什么事来。”
她一锤定音,肖氏心头暗暗叫苦,可不敢再多说什么。
好不容易才不让她出这些年花费的银钱了,那些东西没了就没了吧!
玄黑色滚金边的华盖大伞之下,雨水成珠串似的不断滴落。
秦瑶光透过雨帘把肖氏的神情尽收眼底,道:“带路,本宫去瞧瞧哥儿姐儿们学的怎样。”
肖氏身上湿透了,又站了这么久,越止不住的打起寒颤来。
这几年在公主府上锦衣玉食的养着,她这副身体娇贵的很,何时吃过这种苦头。
来宝在雨里跑得飞快,前去通传。
五个孩子还在书案后习字,没歇午觉,听见来宝说长公主到了,便立刻起身恭迎。
秦瑶光缓步入内,目光在那个接雨水的木桶上停留片刻,让五个孩子起了身,笑道:“今儿上午本宫不在,学的可好?”
老五看了跟在后面的肖氏一眼,低头看着地上没有说话。
“回禀母亲,儿子听不懂。”
老大性格最直爽,上前一步道。
秦瑶光便回头看着正冷得瑟瑟抖的肖氏。
“殿下,臣妇尽心尽力教授了的,”
肖氏叫苦道,“是大少爷不够认真。”
老三嗤笑一声,讥诮道:“什么叫大哥不认真?我也听不懂。”
“把课本给本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