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妮一下子又有了神采,她刚才似乎根本没往这个方面想。“我确实很厉害,对不对?”
停了一会儿,她又问:“那你怕什么?除了蜜蜂以外。”
“溺水。”
亨利能感觉到丹妮正用一种难以置信的眼神盯着他看。他驾驶着“海盗船”
离开了码头,前往安全的港湾。
拉西特很少关注天气预报。雨天也从来不会影响她的心情,因为她忙得没工夫去在意天气。要不是因为现在被迫和克莱·韦里斯坐在一张长椅上,她也不会去留意今天是不是雨天。好在韦里斯还知道自己带伞,否则他们就要像一对鬼鬼祟祟的情侣一样,在雨中分享同一把伞。这个公园位于萨凡纳城的另一端,距离拉西特的办公室很远,所以她早上也无法去喜欢的咖啡店买一杯好喝的拿铁。一大早喝不到喜欢的东西已经很糟糕了,还要听这个浑蛋说话,可他却很享受自己侃侃而谈的时间。
“所以,”
浑蛋开口了,“这
就是你的解决方案。”
拉西特深吸一口气,安静地聆听着雨水打在雨伞上“啪嗒、啪嗒”
的声音。“别说教了。”
“简直就是一场兴登堡飞艇撞上泰坦尼克号的惨剧。”
韦里斯兴奋的语气好像很期待看到这场景似的。
也是,他本来就是一个可悲的浑蛋。拉西特心想,不过,如果韦里斯是其中一位乘客的话,我也会很享受的。
“我还没有决定接下来怎么做。”
她语气生硬地说。
“亨利·布洛根和其他人一样,”
韦里斯接着说,“在他们又年轻又愚蠢的时候,你说什么他们都会信。但是他们变老之后呢?就开始觉得累了,又有良知了。这就是为什么我们需要新的兵种。双生子就可以解决这种问题。”
拉西特内心闪过一个念头,她想把雨伞的尖端戳到他眼睛里面去。“不好意思,”
她的语气更加生硬了,“我不允许。”
“我没有在问你的意见,”
韦里斯尖锐的话语像一把刺刀一样伤人,“你想和上司说吗?尽管去,我相信他们听说了你那个失控的计划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雨下得越来越大,重重地打在拉西特的伞上。此刻,她感觉韦里斯的傲慢自大像蒸汽一样从他身体里散发出来,不过这蒸汽却寒若冰霜。这个男人的胸腔里跳动的应该是一盆冻土,而不是心脏。
“我会把整件事栽赃给俄罗斯人。”
韦里斯高兴地说,然后站了起
来。
拉西特也站起来了。显然,这次谈话马上就要结束了。她简直等不及了。
“然后,你给亨利举行一场盛大的葬礼。在棺材上披一面国旗,鸣放21响礼炮,再发表一篇感人的演说,大家哭一哭就行了。他永远都会是大家心中的英雄,所有人的生活都会继续。”
“这不适合亨利。”
拉西特说。
雨下得越来越大,噼噼啪啪地打在人行道上,把她的小腿都拍湿了。
“拜托,”
韦里斯说,“像亨利这种人,只要活着就会给别人带来伤害。你就别装了。”
“你以前求人家帮你干活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拉西特心里想,偷偷瞄了他一眼。这个男人直视前方,一副自我欣赏的样子。拉西特知道自己没有胜算了。
“你有人选吗?”
她问。
“我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
韦里斯说。
拉西特知道他的意思,心情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