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做药的。无论原材料还是销售,这跟器械都是两码事儿了。”
“但至少基础不是零。”
他说,“我很想跟你合作,但刚才的报价就是我能开的条件,毕竟,投资人的钱也不是流水衝来的。你好好考虑后答覆我。先不用这么快拒绝。”
这话说得仿佛料准了她以后会来找他。纪星这才知他隻肯出700万,亏她还在琢磨1200万能勉为其难答应。
走出酒店,一阵风吹过来,把她吹得透心儿凉。她走开没多远,接到银行的电话,说她条件不符合贷款政策,无法提供贷款。
纪星赶忙道:“是不是没有看到我提交的补充材料?我今天上午提交了,您看看是不是没有看到?”
“看到了。银行认为你们公司存在的风险很大,按照规章是没法贷款的。”
“能不能再……”
恳求的话还没说出口,那边已挂了电话。
嘟,嘟,嘟——
心骤然一扯,倒不是挫败,隻觉得羞辱。
她走了没几步,在路边的花坛边坐了下来。
三月中旬,树稍上有一点点嫩绿,树枝却还是枯干的。春天的风,依然冷峭。
她低头揪着手指玩,揪了一会儿,一滴清亮的眼泪砸在手指上。她抿紧唇没吭声,继续揪着手指,一滴又一滴。
这个月见了无数投资商,每失败一次,她就像被撕掉一层羞耻心。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再拉不到投资,才成立的星辰就要垮掉。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
这段时间同样感到恐慌而不知所措的,要数东扬医疗的一干高管们。
自去年底韩廷入主东扬医疗后,一直没有动静。都说新官上任三把火,他上任三个月,别说火了,烟儿都没冒一个。一些本因换老板而夹紧尾巴的高管们都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就在上周,他突然将四位副总裁中的两位撤了职。不到两天,新的两位副总裁悉数上位,全是他曾经的得力干将。
这一下,高管层里风声鹤唳。
这天早上的管理层大会上,所有人战战兢兢。
韩廷一身黑色西装坐在主位上,风波不起,说出口的话也不徐不疾:“过去三个月,我调查发现,在座的各位管理人员里头,部分人有破坏公司制度的违纪行为。”
这话一出,整个会议室的人都紧张了。
韩廷回头看了眼身后辅位上的唐宋,后者将手中一摞厚厚的文件轻推到会议桌上。
众人盯着那摞文件,如临大敌。
韩廷也不看那文件一眼,要说的内容已滚熟于心:“采购部部长王充,201x年2月3号向江苏斐然金属材料公司采购钛合金40吨,单价300元一公斤,比当时市场价高出25。”
韩廷目光平静看着王充,后者慌不择路:“斐然的合金材料质量比市场其他的要好。”
韩廷略点头:“我相信。但你得解释下,1月20号你女儿帐号里突然多出的五十万哪儿来的?”
“……”
对方顿时哑口无言。
气氛一瞬之间紧张至极。各部门的高层主管们正襟危坐,或如坐针毡,或如丧考妣。
韩廷手指在桌面上轻敲一下,继续:“销售部张鑫华,上月1号挪用公款,向xx官员行贿。数额六十万。”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