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医生、医生建议我点掉的。。。路款冬,你把灯开起来好不好?我求求你了。。。好黑。。。”
“你是和医生结婚还是和我结婚?”
没等到光明,等来了更加刺骨的冰水,花洒从头淋下,漫湿了余迢的眼,路款冬的声音一并从头顶传来:“我说过我讨厌看到别人哭,要是停不下来就一直淋着。”
鼻腔、喉咙都被冷水呛入,咳嗽不止,他觉得自己在高中那间作废的体育室里,空气里弥漫着橡胶篮球、尘土、许久没人来清理的霉味,余迢胳膊挡在眼前,开始意识不清:“不要打我,别打我。。。”
如果没有花洒,路款冬应该能看见余迢脸侧的冷汗已经浸湿了耳鬓的。他没想打余迢,只是很生气,余迢今天正好撞在枪口上了。
可是余迢有什么错呢?他只知道自己吃完蛋挞,回家洗了个澡,路款冬就开始火。
他第一次这么生气。
“余迢,你要是再不听话,做一些我不喜欢的事,”
路款冬缓缓蹲下来,盯着他被洇湿的睫毛,“现在就把我打给你的钱全部还我,然后我们解除婚约。”
[“你别怕,我马上就踹门。”
][“不怕了,我把这里照亮,全是光了。。。”
]余迢眼前慢慢出现另一个人的脸,和路款冬的极为相似。不,完全不像,余迢马上纠正,那个人总是眉眼带笑,对余迢伸出手,然后把他拉到通透的阳光下。
然后这幻想被路款冬浇灭。
现在没有阳光,只有把他淋得逐渐清醒的冰水。路款冬永远裹挟着如寒风的冷戾与傲慢。
“你不是他。。。”
余迢小声呜咽着,嘴唇着抖,虚弱地说,“不是他。”
路款冬不会安抚地把他抱在怀里,不会对他笑言常开。
路款冬自然没心情听余迢在说什么:“自己待在这好好想想。我和你结婚除了利益就是利益,履行好合同上的内容。”
脚步声越来越远,他听到路款冬在喊人,下达命令:“让余迢待在房间里,没有我的允许哪都不能去。”
“是。”
门没关,佣人们的不屑、讽笑、嘲弄尽数传入耳底
“从他进门我就觉得要出事,居然把痣点掉了。”
“要不是这颗痣和韩家那位很像,哪轮得到他和少爷结婚啊?”
“我听说宴会上韩落带了位a1pha呢,所以少爷才这么不高兴。”
“早说了少爷对他没什么感情,你们还要对他这么恭敬,离婚是迟早的事。”
韩落。
原来是韩落啊。
找到了,余迢心想。
眼泪不断从眼角滑落,只有冷冰冰的流水知道他在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