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凤宴也不得闲,他本就是东厂厂公,又?兼上了司礼监的掌印太监,被仁帝赐莽袍,这?回明眼人也看出来了,凌公公,是仁帝的人啊。
一连三?月,沐雨慕都没?能和凌凤宴见上一面,等两人各自的事情?终于捋得差不多,能歇口气的时候,陛下下旨,可怜宫中人,年前准许一批入宫超五年的人归家。
这?其中自然包括女官,而沐雨慕已经?入宫七年了。
从十六岁的单纯少女,成长为了最年轻的五品宫正,迷茫过也哭过,笑过也闹过。
她站在桃花树下,垫脚为凌凤宴拂去肩头轻雪,两人异口同声道:“别?说。”
沐雨慕在宫外?有一弟弟,已经?考过了科考,成为了举人,再考正好可以赶上仁帝开恩科,而他今年刚娶了新妇。
最重要的是,沐雨慕一直想出宫看望弟弟,自母亲去后,家中就只剩姐弟二人相依为命。
便连当年她父亲想将她卖了当乐工送人,都是她弟弟帮她逃跑入宫考的女官。
她想出宫。
可同时也舍不得凌凤宴。
凌凤宴拥住她,亲吻她的发顶,两人默默相拥,不知过了多久,凌凤宴道:“宫正不要在意我,走罢,不要为了我放弃这?次出宫的机会。”
“此次放弃,下次便不知何时才能放人了。”
沐雨慕用尽全力拥着他,她嗓子沙哑,“我不想抛下你?。”
“不会,”
他几乎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她,“宫正忘了,我还是东厂厂公,在宫外?也有住处的,出宫后,说不定我们能比在宫内见面的次数还多。”
这?都是自欺欺人罢了,她若真出了宫,他二人……
沐雨慕在他怀中仰头,他在她鼻尖落下一吻,说道:“我已将宫正的名字填上了。”
她眼睛一眨,水雾蔓延,他亲吻着她的眼睛,回以更?大的力度抱住她。
雪渐渐停了,圆月露出,皎洁的月光撒下,凌凤宴将一个温润的玉牌挂在了沐雨慕脖子上。
沐雨慕低头拿起一看,“是这?块玉牌啊。”
这?还是她当年交给凌凤宴的,上面线条简陋的梨子同玉佩其他地方?繁复的花纹相差太大,以至于她印象深刻。
凌凤宴道:“这?是我的家族玉牌,宫正,我也有私心,我不愿宫正遗忘我。”
“而这?上面的梨子,是我凌家家徽,不知宫正可否愿意为我保管它??”
她的回答是将这?枚玉牌,藏进了衣领深处,冰凉的玉佩贴在肌肤上,冷得她打了个颤,他俯身,亲吻她。
唇齿相依,却?是为了离别?。
而离别?的日子来得那样快,宫正司的工作,沐雨慕全部交还给了丁宫正,丁宫正同她道:“本还想趁此机会出宫,没?想到你?比我走得还早。”
沐雨慕眼眸弯起,“宫正便不要笑话我了。”
她看过一个个为她送行的人,最后定在凌凤宴身上,同大家道:“诸君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