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匆忙走出殿外,云鹰上气不接下气地回来:“公子!表姑娘那边的宫婢说表姑娘好像有些不对劲,还、还有。”
“知道了。”
谢泠舟边往外走,边嘱咐殿外守着的另一名心腹,“任何人不得放入殿中,就说我今日受了伤歇下了,如有要事,暗中派人传话。”
他交待完,云鹰忙把方才未说完的话补上:“二公子也往表姑娘殿中去了!”
刚说完,就见谢泠舟面容骤冷,前所未有的冷,疾步往外走。
云鹰本想问要不要他跟上,但转念一想,这样的场合,公子需要他在,要么充当打手,要么帮忙把门,便噌噌跟上。
*
崔寄梦沐浴后,天已完全黑下来。
她反复回想着谢泠舟说的那些话,又开始心乱了,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梦引欲念?还是对她真有几分情意,抑或是顾及梦境想将错就错?
此刻更让她混乱的是,他一开始只是抓住了她的手,她有很多次机会可以推开,却偏偏迟疑了。
她倏然察觉到一件事,或许,她对大表兄也产生了一些情愫,
可二表兄怎么办?他对她那么好。
崔寄梦站起身,看向一片漆黑的窗外,好在最后她和大表兄都克制住了,及时服了丹药,悬崖勒马。
否则一切就都乱套了。
想起在大表兄房里生的一切,她又忍不住面红心颤,同时内心窜起一阵莫大的空虚,和方才药效作时很像。
她以为自己只是累了,回到榻上躺了稍许,可体内那股躁动和空虚越强烈,身子也愈热了,折磨得她坐立难安。
她艰难地撑起身子,唤来采月:“采月……备水,要凉一些的水……”
采月见小姐还未转好,不由得焦心:“小姐,要不奴婢去求求长公主殿下,让她给小姐找个大夫来看看?”
崔寄梦垂死挣扎:“暂时不必……我吃过可解百毒的丹丸,大概是药效一时还未完全散开,泡泡凉水就好了。”
说话时,她看到眼前的采月忽然变成大表兄,摇摇头,那幻象又散去了。
自己定然是太难受了,才会想起大表兄,她别过脸催促采月:“快去。”
采月遵命走了出去,因不放心又请示她:“小姐,听婢子一回,若这次泡水也没用,婢子就去求长公主殿下,可好?”
“好……”
帐内传来虚弱又妩媚的一声,采月心疼地回身看了眼,便去备水。
刚出内间,听到殿外传来二公子的声音:“表妹可歇下了?”
采月暗道不妙,忙迎出去行了个礼:“二公子,小姐这两日骑马累着了,早早就歇下了,公子明日再来吧。”
谢泠屿方从山里打猎回来,一整日没见到崔寄梦,有些想她,便趁着夜还未深,过来见见她,谁知她这么早就睡下了。
他不舍地探头朝里张望,转告采月:“我猎了两只狐,一红一白,毛色极好,明日你替我问问表妹,看她想要哪个色的,选好了我便把剩下的给阿娘。”
“那婢子先代小姐谢过公子。”
采月福了福身,又劝道:“公子且先回吧,明日一早婢子就转告小姐。”
谢泠屿点点头,又看了一眼殿内,忽然听到一声奇怪的动静,听起来像是表妹的,声音悠长,很难受。
他担心地朝里迈了两步:“我好像听到表妹的声音了,是不舒服么?”
采月和另一名侍婢慌忙拦住他:“小姐每次白日一累,就爱说梦话,不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