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彬杨牵了齐曈的手,说:“我还听说你们有位副院长快要退休了,我觉得你可以试着争取一下。齐曈,这么优秀有发展的外科大夫,你当年怎么就没试着追追看?”
齐曈愣在原地,看着丈夫说不出话来,只感觉到陆彬杨的手干燥烫热。
项临温文一笑:“你怎么也学起女人这套了?”
陆彬杨笑:“女人这套都是因为好奇和直觉。”
齐曈彻底被吓到了,呆呆的随陆彬杨回房间。
他说要问父母的情况,却进了浴室不出来,齐曈巴不得的钻进床里装睡着。当陆彬杨带着一身清凉水汽躺在身边,齐曈屏息静气的控制着身体的呼吸频率,觉得肺都要痉挛了。陆彬杨只是照旧搂了她沉沉睡去。齐曈这才长长吁出一口气,觉得自己神经过敏了。
第二天,陆彬杨去医院找瑾儿,说是给奶奶办记账手续,进了她办公室,开口就问:“齐曈和项临前后来往了多久。”
瑾儿白了脸,张口结舌良久,才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瑾儿猛的捂住嘴,一双大眼睛满是惊恐:她说了什么……
陆彬杨牙关咬紧,脸上棱角毕现,戾气隐约的瞬间,眼睛却无力的闭上了。
瑾儿装笑装轻松:“那时候都是年轻人,爱玩儿,他们之间隐隐约约的也就是有些好感,比寻常关系走得近了些。还没等培养起感情,项临就去进修,连着走了两年,齐曈家里出了变故,哪还有风花雪月的心思,两人也就不了了之了。项临回来就成了你们家的女婿,说起来什么事儿都没有。”
陆彬杨听得出神,不知在想什么,屋里静得尴尬。瑾儿胆怯的不敢猜测他在想什么,更不敢多说,只盼着他听进去了刚才自己所言,放过心中那块芥蒂,饶了齐曈、也饶了他自己……
良久,陆彬杨的胸膛深深的起伏一下之后,竟是一笑:“可以理解。”
陆彬杨走后,瑾儿一放松,竟是虚脱一般,后怕阵阵接踵而来。犹豫很久,她才拿起电话拨给齐曈,应该告诉她刚才发生的事情,提醒她注意。刚接通,她又忙忙的扣下听筒:告诉她,又有什么用?徒增烦恼而已。依齐曈那别扭性格,说不定反而适得其反……
电话却响了起来,来电是刚才她拨出去的手机号,瑾儿接起,心里还拿不定主意,说的话心不在焉。
电话那边齐曈问:“怎么我还没接起你就挂了,有事儿?”
“你呢,在哪里?”
“刚下班,在彬杨的车里,准备出去吃饭,一起走吧。”
“……你和他在一起?”
瑾儿险些失声。
“他来医院给奶奶办手续,彬杨让你一起去吃饭,他请客。”
齐曈说,对身边的丈夫笑。
陆彬杨觉得那笑容很美,美的遥不可及。他握方向盘的手越攥越紧,青筋尽显:“问问护士长大人想吃什么,咱们先去点菜。”
瑾儿听到他的声音,忙不迭的连连推拒,仓皇的挂断电话。
天哪,今天她接连办了多少件愚蠢的事情!电话挂断后,瑾儿用所有能想到的话骂来自己。可这,有什么用?
桌上相框里的照片依旧是齐曈,那张照片堪称经典,淡雅婉约,笑容盈满憧憬。瑾儿难过的呢喃:“对不起……”
齐曈看着“嘟嘟”
响的手机,心里隐隐觉得奇怪。
陆彬杨问:“她不去?”
“嗯,她好像有事,吞吞吐吐的不直说,我下午上班去看看她吧。”
陆彬杨说:“你别去了,不跟你说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她真有事会再找你。”
“也是,”
齐曈点点头,见他在从手机里调号,说:“你如果忙我就去餐厅吃饭,不耽误你时间。”
陆彬杨兴致不高:“今天想热闹热闹,多叫几个人一起,把你前男友叫上。”
齐曈呼吸一窒。
陆彬杨说:“陈峰子,你不是和他相过亲?也算前男友了。”
齐曈牵强的笑:“开什么玩笑。”
陆彬杨笑:“把安雅也叫上,那是我前女友,快当新娘子了,以后再见面,就不能随便开玩笑了。”
话音一落,车速骤提,黑色闪亮的车子“嗖”
的飞离而去。
齐曈今天是婚后第一次见陈峰和林安雅,准嫁娘安雅叫了未婚夫陪伴,峰子看着成双成对的四个男女,越发觉得自己孤零零的像笑话,心里不舒服,说话时句句字字透着不痛快,矛头对准两位女士。
安雅才不受他的气,一句也不让,两人间的火药味不浓不淡的不炸也不散。未婚夫眼镜温文大度,保持笑容坐视旁观。齐曈有时也被峰子挤兑一下,可她心中惦记着沉默的陆彬杨,无心理睬他的挑衅。
陆彬杨今天真的兴致不高,一言不发的只是愁闷烟。齐曈看着他心里惴惴的,想起了和他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峰子给他开心,声色场合,他却隐在黯淡的角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恰如此时。
陈峰被安雅一句刻薄话气得发抖,对眼镜说:“看看你老婆,直着脖子跟个斗鸡似的,你怎么忍受得了?趁还没进门,赶快休了。”
未婚夫笑:“安雅从来都是很端庄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她这么厉害,果然和你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不见外也不生分。”
峰子翻翻眼皮:“你俩是一伙的,不理你们。”
转身看见齐曈:“看着我受欺负怎么也不帮帮我?说起来我可是你俩的媒人,咱俩还是老情人,见了面儿都不理的?没礼貌!”
眼镜不明所以,被这两句话吓到,看着关系复杂的三个人。峰子几分得意:“羡慕吧,我们的关系就是这么复杂、又这么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