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上大人和坐在脚边的宁心面面相觑。母上大人拍了拍宁心的小脑袋,宁心了然地爬下沙发去开门。
“你好,你是宁心吧?我是以墨的姐姐,柯以妍。”
门外站着的女子一身火红的风衣,盘起的秀发更添几分妩媚。只是原本如凤凰一般骄傲耀眼的柯以妍,如今却是一脸的憔悴。
宁心是第一次见到柯以墨的亲人,一听到柯以妍三个字,宁心顿时紧张起来了。
“姐……姐姐好,快进来坐吧。”
“不了,我还急着赶回去。宁心,我知道在除夕这天打扰你们一家人很不应该,可是,我真的是没办法了。我求你去看看以墨好不好?前几天为了你的事情,爸爸和以墨吵了一架,谁知道以墨被气的发病,现在还躺在医院昏迷不醒。医生说这几天以墨的情况很危急,能不能熬过去全凭以墨的求生意志。我知道你在他心里的分量有多重,如果你现在能在他身边,我想他一定能撑过去的,一定能。”
柯以妍急切的把话说完,红肿的眼睛里满是恳求神色。
宁心从听到柯以墨被送往医院急救开始,脑子里就已经是一片空白。等柯以妍把话说完,整个人都如坠冰窟,从内到外,寒意刺骨。
“我……我现在就和你去。”
“不许去。”
不知何时出现在宁心身后的母上大人一脸严肃,声音不怒自威。宁心扭头看着妈妈一步步靠近,越发慌了神。
“妈妈……”
宁心刚想哀求,就被母上打断道:“她口中的以墨,就是你的男朋友?”
宁心点点头。
母上大人长叹一声,恨铁不成钢的道:“宝贝啊,你究竟瞒了妈妈多少事?你男朋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不和妈妈说清楚?”
“妈妈。这件事我以后和你说,现在你先让我去看以墨好不好?”
宁心急的快要哭了,这次母上大人却是异常的冷酷,不理女儿的哀求直接看向了柯以妍。
“柯小姐,今天再怎么说也是大年三十晚上,一家人一年好不容易团聚在一起,让我把女儿交给你带走,恕我办不到。要是有话,等过了年再说。”
柯以妍慌乱的摇头哀求,“阿姨,你听我说,以墨他现在情况很危急,我知道这么做让你们一家很为难,可是我弟弟真的很需要宁心。求您了,让宁心和我走吧。”
“妈妈,求求你了,让我去好不好。”
宁心哭着拉着母亲的衣角,母上大人为难的看着自家宝贝,久久不发一言。
“宝贝,换上衣服,爸爸和妈妈送你去。”
不知何时出现在母女身后的父上大人提着锅铲跑出了厨房。门口的动静他听得一清二楚,当机立断做出决定。
面对妻子不解的眼神,父上大人走上前摸了摸女儿的小脸蛋道:“让她去吧,今晚要是真发生什么,宝贝是要带着一辈子的遗憾的。”
母上大人沉吟片刻,在女儿哀求的目光下,终于勉强点头。
在柯以妍的安排下,宁心一家随着柯以妍开车飞驰到机场,下车便登上了飞机,连夜赶往了柯以墨所在医院。
三个小时候后,当宁心一行人赶到柯以墨医院时,正是万家灯火家人围坐桌前吃年夜饭的时候。
冷清清地医院里弥漫着一股消毒水地气味,或许是距离死亡太近,医院总给人一种阴沉寒凉的冰冷感。
站在加护病房的门外,透过玻璃,宁心的目光接触到柯以墨躺在病床上的一刻,紧绷的神经终于支撑不住,泪水沿着脸颊滚落,一颗一颗止也止不住。
“以墨……”
趴在玻璃窗上的宁心轻轻呼唤,目光胶着在柯以墨身上,周遭的一切再也无法吸引她凝视的目光。
柯以妍吸了吸鼻子,走近宁心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换衣服进去吧。知道你来了,以墨说什么也会睁眼看看你的。”
宁心点点头,跟着医护人员走向了消毒间。
目送着女儿离开,宁修文看了看加护病房里的柯以墨,担忧的神色在眼底蔓延开来。
刚才女儿的神情,他看在眼里,痛在心里,更是急在骨子里。柯以墨的情况,光用看的明眼人也能知道个大概。他的宝贝还那么小,从未经历过风雨,突然面对生死离别,她可以支撑得住吗?
“老公,我怎么这么怕?”
萧媛趴在宁修文的肩头,整个人都不可自抑的颤抖着。
宁修文抱紧妻子的肩柔声安慰:“老婆不要担心,宝贝不会有事的,回去我们好好和她谈,会没事的。”
看着宁心父母焦虑的眼神,柯以妍的心一点一点的在下沉。
任何一个父母都不会舍得自己的女儿面对人世间最惨痛的离别,更不可能将女儿的幸福交给一个没有未来没有明天的男孩。可是,现在的宁心对以墨而言就是唯一的生存下去的希望和坚持,如果失去了宁心,以墨拿什么和死神搏斗?
没有生存的希望……生不如此。
“宁伯伯宁伯母,我爸爸想和二位见一面,不知道可不可以?”
柯以妍走到宁家父母面前恳求,宁修文和妻子对望一眼,心内了然。想到自家深陷情网的女儿,宁修文点了点头。
躺在病床上的柯以墨熟睡一般安静,宁心坐在病床的边沿,泪如雨下。
“柯以墨,你说过的,三年之后要来娶我,你不能骗我,说话不算话的人最讨厌了,我会伤心的,我会哭的,你不是说心疼我吗?那就兑现你的承诺啊!”
安静地病房内,除了少女的哭喊声,只有心电图的声音滴答滴答,安静地令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