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梅不见故人面,空咏梅花如故人。”
雍正适才才从皇后的景澜宫而来,那皇后素来一板一眼无趣至极。
御花园内大雪纷飞过后那些花草早已黯然失色。倒是东宫一隅素有茂盛梅林,便心血来潮踏雪寻梅一番,凌寒独开想来也别有一番滋味。
如今还真是别有一番滋味,那女子虽披着披风,但披风里的瘦小羸弱不免惹人心疼。
玫红色的披风在梅林里独树一帜,如梅花那般孤傲沉静。叫自己一见静了不少心下来。
何况宫中羸弱之人不少,但她这般羸弱重情重义的委实不多见。
“姑娘真是性情中人,在下好生佩服。”
说罢,瞧着一脸清冷安静的脸庞,怜香惜玉的上前一把将她搂入怀中。
见她容颜姿色皆为上上成,那双碧澄无杂的眼眸已然绝非俗物,后宫中竟有出尘静碧之人,是他疏忽了竟叫明珠蒙灰。
见她瞳孔中打量着自己,四爷笑了笑,这是什么怪异的眼神,似看非看的叫人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是谁,他与他真的好像,特别是那双如黑曜石般澄亮耀眼的黑瞳,闪着凛然的英锐之气,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下暗藏着锐利如膺般的眼神,简直一模一样。
甄亿锦发怔的瞧着眼前的男子,手不自觉的落在他的眉头上,细细瞧着,傻傻笑着。
“这位爷的眉眼真好看。”
*
蒲草轩内,玉珠被黑炭呛的哭了好几回,也不是真的哭,而是黑炭
浓烟过大还刺鼻,便日日烧碳取暖的时候,都要被呛得哭上几回。
“咳咳咳……”
她不住的咳了几声憋屈的很。
“这内务府不是欺负人吗?不给银炭也就算了,给一些不呛鼻的也好,偏偏就给了连下人都不用的黑炭。熏的人满眼通红眼泪直掉。”
一想到这越发觉得委屈,不就是进宫不受宠吗,可就算不受宠也是一个答应,是皇上的人,怎么可以这样欺负人吗?
才想着,就见里屋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吓得玉珠扔了手里的破草扇往里屋跑去。
亿锦适才在屋内想要倒些许热水给自己泡下被冰水泡透的脚,不想才将铜盆放在木架上,那木架好无承受之力,松散朝一边倒去。
她蹲在身子看着散架的架子,拿起其中被蝼蚁成为栖身之家的散落松木摇了摇头。
“小主怎么了,可是受伤了。”
玉珠紧张的将双眼定在甄亿锦身上,本就红着的眼眶一时间忍不住的哭了出来。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在府里小姐可是老爷夫人的手心宝,吃好穿暖,用的东西虽不是什么金丝楠木,可到底还是好的。如今不过是不受宠而已,何以连盆架都欺负咱们。小主……早知道我们就不进宫了,要是嫁给纳兰公子……”
玉珠嚎啕哭着,嘴里含糊不清却越说越大声。
亿锦一听,立马起身封住她的小嘴,“深宫后院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心里都该有个度。
”
玉珠一见小姐神色紧张,立马吓得说不出话来。
小主以前私底下也有曾提起,今日何以不得提了。
着实怪异的很。
她眨了眨眼,点了头。
“小主怕有人听了墙角。”
要知道她这蒲草轩除了她们俩位就没有人靠近过,怕什么。
“不是,我只知道谨言慎行方可活的长久。你不想活命吗?”
玉珠拼命的点了点头,只觉自己的小主有点不一样,可又不知哪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