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知道,我妈死在了后山上废弃的狐仙庙里,而且死相惨不忍睹,几乎惊悚得令人发指,所以我妈的死因到现在都没人知晓。
如果不是生我,想必我妈也不会诡异地死去。
虽然我自小就没有妈妈,更没有感受过母爱的存在,但至亲的母女之情,绝不会因为未曾谋面而消失不在。
我心底对我妈还是很愧疚的,我也很想抱抱她,感受一次她的体温,对她说一声我是爱她的。
抽
了抽鼻子,我看到玥邪转回了长身,伸出两只葱管般的玉指,探了探老母亲的鼻息。
收回了手,他严肃地命令方渝,道:“让你们提前准备的东西,都拿出来吧。”
“好的,先生!”
方渝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和两个弟弟手忙脚乱地从一边的三斗橱里,翻出了准备好的一叠黄表纸、一根毛笔,还有一方磨好了朱砂墨的砚台,以及几根插着白色蜡烛的烛台。
在拉上了窗帘后,屋里的白炽灯也关闭了,唯一的光亮都来源于被点燃的几根白色蜡烛。
“你们谁要和我们下到阴间?”
玥邪问方渝。
“我家里还有小孩儿,去那种地方太晦气了,”
老三方建,推托给他的哥哥方辉,“哥,要不你去吧?”
“我可不行,我媳妇本来就体弱多病,忒不吉利!”
方辉忙着摆手。
最终,两个弟弟不约而同,齐齐地看向了哭得眼睛都肿了的方渝。
“大姐,要不还是你去吧?”
“对啊,反正你儿子都那么大了,也不怕晦气了。”
方渝没有理会她的两个弟弟,而是对玥邪点了头,说道:“我跟您二位下去。”
“好,”
玥邪说着,就坐在木椅上,用毛笔蘸了蘸砚台里的朱砂墨,“你母亲的名字?”
“崔秀芳。”
“生辰?”
“一九四二壬午年,四月,廿七日,酉时。”
方渝对答如流。
我站在玥邪的对面,看他正襟危坐,凝眸执笔在黄表纸上畅快淋漓地挥墨
,眼前总是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一个小时前,他还在我身上疯狂寻欢、贪得无厌的模样。
尽管我已经无数次,将那个淫念侵脑的他,与这个众人前清逸正派的他做过比较,但我怎么也还是没法相信,他们竟能是同一个人。
玥邪,他真的是个妖孽啊!
可惜,一想到这个妖冶的男人,将来会狠心亲手挖去我的眼睛,我对他的那抹好感,又会针扎似的隐隐消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