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想远远地逃离这辆肮脏的货车,多想跑回我居住的城市,可我就算是为了玥邪,也决不能半途而废。
这么想着,我裹紧了玥邪的白袍。
清晨的风夹杂着薄薄的凉意,卷进车窗迎面扑来,我终于领悟到了千丝万缕的孤寂。
等权哥重新起提好了裤子,他爬回车里,开始选择对我视而不见。
我看到他身上摔出了许多皮外伤,擦破了的表皮就挂在鲜血淋漓的鲜肉下,他却好像不知道疼一样,面无表情地清理着满车的玻璃碎粒。
我也在一旁蜷缩着身子,一言不发。
收拾干净后,权哥又拿起脏兮兮的毛巾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这才启动了他的货车,继续全速赶路了。
这一天,从早到晚,权哥几乎都没有与我再说过话。
相比他能把虫卵当作米饭吃下去,这点儿反常,倒也不足为奇了。
到了晚上十一点左右,我们终于驶进了黔城。
黔城的郊区,公路上的小轿车不多,大多数都是来来往往跑货的大货车,满眼的绿色植物一看就是南方典型的簇状植物。
“还远吗?”
我眺望着窗外黑漆漆的夜色,没头没尾地问了一句权哥。
“十二点准时能到。”
权哥平声回答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多虑或者太过敏感了,一听到“十二点”
三个字,我身上不由自主地寒毛卓竖。
不过也还不等我说话,我手里握着的手机,就响起了铃声。
屏幕上显示的来电人,
是一串陌生的数字,我没有犹豫,抢先按下了通话键。
“你到哪儿了啊?”
听筒里,传来趾高气扬的声调,盲猜也能猜到,除了姚丹还能是谁?
“进黔城了,司机说是十二点能到,你在哪儿呢?”
我压低声音说着,还不忘用余光观察着权哥的反应。
“到了地方你就能看到我了,你赶紧的吧!我等着你呢,这大晚上怪吓人的!”
姚丹哪里再容我说话,“嘟”
的一声,她直接挂掉了电话。
我放下手机,继续望向窗外,才蓦然发现此时入目的街景,竟和刚刚路过的街景一模一样,好像权哥一直在这里兜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