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言哭成了淚人,慌忙的樣子是孟流景從未見過的。她趕忙拉住魏言:「阿姨你別著急,您先跟車去醫院,放心,你陪著魏清舟就好,其他交給我!」
事態緊急,僅靠魏言一個人肯定是忙不過來的,再說其他的於事無補,只能先撿重要的說。
魏言看清來人,也連連點頭:「我先去醫院,家裡先交給你了小景。」
孟流景點著頭把人送走,救護車迅離去,小院前也安靜下來,人群被張叔驅趕著散去。
賀晁站在一邊,西裝還是整齊的。
「孟同學,你怎麼來了?」他擠出一絲笑容搭話。
孟流景毫無耐心可言:「你不覺得自己很多餘?你比我老上幾歲,平時也都給你面子,為什麼非要閒著沒事兒就出來犯賤呢?」
毫無預兆,說話也難聽得緊,賀晁面色驟變:「孟流景!我好歹和你父親還有合作來往,按輩分也是……」
「是你m!少跟我扯這些,把前因後果說清楚,有一句廢話我都懶得聽!」
賀晁畢竟心虛,但被一個年輕人指著鼻子罵也下不來台。
「又不是我讓局面變成這樣!是鶯冉突然跑出來,你罵我幹什麼?你還有沒有點上流人士的體面!」
又是李鶯冉。
孟流景從未感覺自己有像此刻一樣惱火過,她明明幾十分鐘前還在調侃那個人,叫她和自己一起住,這麼短的時間,那個人就被放在擔架上,血淋淋被抬去醫院。
她沒察覺自己的意識正一點一點被衝動吞噬,只聽到自己變形的聲音:「李鶯冉呢?」
賀晁被她這樣子嚇得哪敢說就在車裡,還是李大小姐自己送人頭,硬是扣開車門跑出來:「你敢把我怎麼樣?」
第42章我只是被她選中的幸運兒
孟流景沒有說什麼廢話,她幾步就走到車邊,一腳把人踢回車裡。
李鶯冉撞到車門又倒進車裡,疼得她發出尖叫,賀晁也大驚失色一把拉住孟流景:「孟……哎喲!」
他拉得緊,被孟流景一把摔在地上,頓感全身的骨頭都各過各的了。
而後孟流景又把李鶯冉提起來,毫不猶豫甩了她幾個巴掌,她被慣倒在地,趴在賀晁身邊。
劇烈的疼痛讓她感覺腦袋都腫起來,嗚嗚著說話也含糊不清,滿嘴血沫,才發現是牙掉了兩顆。
孟流景沒有停止,當著賀晁的面狠狠踢了李鶯冉幾腳,如此遲才甦醒的恐懼讓她想起那個雨夜,驚駭地抱住孟流景的腿求饒:
「我不是故意的!嗚嗚啊啊啊啊!我爸不要我了!我媽也要接她去李家!我才衝動,我不是,我是被指使的!你別打我了,求求你了!啊啊啊啊啊……」
她哭得相當悽慘,臉上髒污一片,賀晁也是痛苦地爬起來把她抱住,低聲哄著。
父女二人像是被欺負了,有天大的委屈,可他們明明才是一切的始作俑者。
孟流景完全沒了繼續周旋的耐心,蹲下身道:「這是我最後一次警告你,我脾氣不好,你最好別記吃不記打。」
她復又起身:「張叔報警,李鶯冉殺人未遂,出門自己摔掉了牙。」
賀晁不顧疼痛掙紮起來:「什麼『殺人未遂?』這話可不能亂說!魏清舟只是受了點傷,又不會死……」
話語截止在孟流景殺人的視線里:「你有這個時間,不如去找個好律師給她辯護。」
話說完,孟流景把張叔留下等警察,鎖好了門自己開車迅朝醫院去。
忙忙碌碌一遍流程下來,掛號,繳費,跑上跑下總算是找到病房裡。
魏清舟已經被包紮好,臉被擦得一如既往的白淨,正躺在床上,還是昏迷狀態的。
魏言臉上的淚痕也被清理好了,聽到聲音後起身,對孟流景露出一個疲倦的笑容。
「小景,麻煩你了,你在這兒看她一會兒,我去繳費。」
孟流景擺擺手,小聲道:「沒事,我交過費了,這裡邊有陪護休息室,您去睡會兒,我幫您看一會兒。」
魏言哪好意思,只好抽出一個椅子來,兩人坐在一處。
病房裡安安靜靜,點滴敲著人心裡的焦灼一下又一下,良久,孟流景才梳理好心情,問:「她怎麼樣?」
魏言嘆了口氣:「只是打傷了額頭,腰被撞到了,疼暈過去,一會兒就能醒了。」
孟流景點點頭,也鬆了口氣,主動把魏言走之後的事說了,隱瞞了打人的部分。
「警察應該到了,具體怎麼處理,應該需要您協助,把家裡的監控作為證據,這件事不能就輕易算了。」
魏言的神情變得嚴肅:「嗯,等舟舟醒了我就回去收拾一下,把衣服帶幾件。」
孟流景搖頭:「不,這會兒張叔估計已經在警局了,您現在就過去吧,畢竟也是當事人。」
魏言遲疑地看看魏清舟:「那,小景,這邊先託付給你了。」
孟流景應下,起身把魏言送出去,關了門回來。
屋子裡安安靜靜,本來魏清舟就是安靜的性子,這會兒躺在這兒一言不發倒是更安靜了。
孟流景看著那人面色蒼白,愈發心疼,總後悔自己剛才走得早,打人下手輕。
不過魏清舟沒有大礙,她還放心些。
時間緩緩劃到下午,手機響了一聲,是張叔的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