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想法太荒謬,只是冒出來一瞬間就被魏清舟自己消滅了。
不願浪費時間,她拿出習題準備練幾道題再去睡。
翻開試卷,那張皺巴巴的草稿紙映入眼帘,幾個調皮的小人下邊潦草地寫著簡略的解題步驟,字體雖然潦草,但還是漂亮的,有一種漫不經心的舒適感,就像那個人表現出來的情態。
這麼難的題她都可以如此輕描淡寫做出來,這次的月考題並沒有很難,想來她應該會名次高於自己,那兩人便不可能繼續坐同桌了。
窗外的樹葉被風吹動,未乾的雨滴順勢跳進魏清舟的窗口,啪嗒一聲,驚醒她發散得過分的思緒。
魏清舟微微皺眉,暗道自己胡思亂想耽誤時間。
不管是同學,同桌,還是朋友,這些對她來說都是可有可無的事物,她給自己定下的目標里只有向上爬,有關這些青春期的懵懂交際,沾與不沾又有什麼所謂?
理清了思緒,魏清舟全心全意撲進試卷中,只是那張揉皺的草稿紙,卻被她儘量展平,而後夾在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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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成績出的很快,第四天上午,班主任就拿著語文試卷,以及一大摞答題卡進了教室。
「魏清舟去我辦公室把成績單拿過來,我們重排座位。」
魏清舟看看自己空空的身側,沒再走神,起身去辦公室拿成績單。
不知道這人會高出自己多少分。
此刻的孟流景尚在家裡結束最後一局,手機振動兩聲,她分出神去看,是裴容轍的消息,告訴她要分座位了。
這傢伙為了親眼見證自己離開肥肥的歷史性時刻,特意沒有遲到,早早就去教室等著結果。
孟流景無聲地笑,回了一個好字,關了遊戲,換衣服出門。
一中是最好的高中不假,但也是富家子弟最多的學校,對這些富家子弟的培養,其家族自然最盡心,所以在學校如何作為也不甚看重,只要你來考試,幾乎都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這也方便了孟流景這樣的,又不想去學校再吃寒窗苦讀的苦,又不會被老師告訴家長各種遮掩麻煩。
到學校的時候,徐老師已經上完課了,正是第一節課的課間,班裡一半人在聊天八卦,一半人在預習,一半人在補覺。
她前腳踩進班裡,後腳那些八卦的人就安靜下來,看著她的目光十分複雜,有不解,有隱晦的嘲諷,也有,似乎有點扭曲的……崇拜?
她當做視而不見,裴容轍朝她招手:「你還是坐我前邊兒,快過來!」
桌子還是原來那張,早就被裴容轍搬過來放的妥帖。孟流景點頭算是回應,慢吞吞走過去坐下。
魏清舟聽到聲音馬上抬起頭,對上孟流景的眼睛,便大略掃視了一眼。
她穿了一件黑色簡約短袖,下身是一條白色短褲,脖子上戴著一個耳麥,此刻居高臨下地看著她:「學委,讓讓。」
魏清舟拖著凳子往前,兩人有了這方面的細微默契,孟流景蹭著小空擠進去,還是靠著窗,坐在裡邊。
裴容轍早就等她來,不為別的,就因為他堅信孟流景交白卷考倒數第一肯定是為了繼續坐在魏清舟身邊,所以一定要求證本人。
「哎,你跟我說說,交白卷是不是惦記跟溫柔姐繼續坐一起?」
孟流景難以忽視這人眼中的八卦,找出手機調音樂:「不想寫。」
魏清舟聞言哪會相信,她也很好奇孟流景交白卷的原因,明明這人會的不比自己少,卻交了白卷做最後一名。
「你考試那天,是不是不舒服?」最後,她這樣問。
孟流景有些意外——性子那麼淡的女主都已經關心她了嗎?這是什麼走向?
意外歸意外,她暫時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稀里糊塗地「嗯」一聲。
實際上無非是因為坐的遠了沒法保證李鶯冉會不會有小姐妹剛好坐魏清舟旁邊,到時候真是那樣的話肯定搞不完的小動作。
還不如自己坐她旁邊,直接從根源上解決。
越想越覺得聰明絕頂,孟流景滿意地露出一點微笑。
裴容轍見狀也不追問了,本來就是開玩笑,這會兒又講起八卦。
「你不知道,早上李鶯冉一聽咱們溫柔姐比她高了七十多分,當時那臉都快掉地上了!」
孟流景對這個還是感興的,把耳麥摘下來問:「那她怎麼做學生代表發言,豈不是要氣得上火扁桃體發炎?」
裴容轍沒忍住笑出了聲:「別這麼張揚,這是李大小姐應得的。」
孟流景:「這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裴容轍:「要不起,pass!」
兩人你來我往越說越好笑,聽在魏清舟耳朵里也有了幾分愉悅,悄悄勾起唇角,卻被正氣得不輕的李鶯冉瞧見,登時覺得是對自己的侮辱,猛地一拍桌子道:
「魏清舟!你笑什麼笑!」
魏清舟被突然響起的高分貝嚇了一跳,孟流景也是,別過臉去看李鶯冉:「喊什麼?有毛病嗎?」
李鶯冉冷笑一聲:「你一個倒數第一有什麼資格嘲笑我?來的這麼晚怕不是被修理了,還有功夫在這兒笑話別人?」
孟流景側坐在椅子上靠著牆壁:「我只是怕有分數之後萬一坐你旁邊,想想都晦氣。」
「你!」李鶯冉氣得不輕,偏偏裴容轍還看熱鬧不嫌事兒大:「這福氣是肥肥的,我們哪敢和他搶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