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微星的回应依旧是沉默不语。
门外,花船到了上客的时辰,人来人往熙熙攘攘间,每有人路过,都要好奇地往这边瞅一眼。
青成只觉得如芒在背,却还要顶住压力牢牢抓住门板,主子办事向来很慢,他得坚持住才——
“青成。”
里面传来陆寂的声音,“开门。”
青成一怔,这次怎么这么快?
他赶紧将门板移开,问道:“王爷,下船还是要热水?”
陆寂怀中抱着被裹成粽子的谢微星,稳稳迈开步子,神色忡忡:“下船。”
几人直接回了摄政王府,当天夜里谢微星就发起高热,待发现时,人已烧得神志不清。
太医署的太医全被青成拎了过来,在谢微星床前跪坐一片。
陆寂心急如焚:“如何?”
为首的太医令裴松芝已然八十高龄,叫陆寂一问,佝偻的肩背勉强跪直,“回王爷,只是普通的热症。”
“普通的热症?”
陆寂紧紧握住谢微星的手,滚烫的触觉叫他愈发焦躁,“今日一天都好好的,半点风寒都没见着,怎么起的热症?你再仔细瞧瞧!”
“是,是……”
裴松芝重新上前,三指并拢呈弓形,搭在谢微星关寸尺三脉上,脉了约半盏茶时辰,他又拨开谢微星紧闭的眼皮看了看。
陆寂追问:“如何?”
裴松芝“嘶”
了一声,道:“脉来时止,止有定数,良久方还,应有跌打疼痛,亦或惊恐冲撞,可小公子并未受伤,再加之目珠滞缓……应当是撞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吓到了。”
陆寂脸色铁青。
他缓缓转头望去,谢微星这些天仿佛瘦了许多,胸膛微弱地起伏着,原本带些肉感的两颊也变得单薄。
可陆寂从未想过把人吓病,他只是想让谢微星吃些苦头涨点教训,绝不是为了把人折腾到这种地步。
谢微星似乎难受极了,脸上泛起不正常的红晕,鼻腔中溢出痛苦的喘息,眼珠烧得干疼,在眼皮下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陆寂收回目光,嗓音沙哑:“快去拿药,快些……”
谢微星没觉得难受,他睡了好大一觉刚醒,正在跟飞飞聊天。
【谢微星:我拍了拍“湛儿的小飞宝”
。】
【谢微星:???】
看清飞飞新改的昵称,谢微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发根“炸”
得竖起,他生怕自己出现了幻觉,于是又赶紧拍了两下。
【湛儿的小飞宝:我来了星哥,怎么这么着急?】不是幻觉。
【谢微星:湛儿是谁?】
【湛儿的小飞宝:我乖乖徒儿啊~】
波浪号把最后一个字化成千转百回的一声,谢微星抖了抖,脸像个包子似的皱出十八道褶。
【谢微星:你怎么改这么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