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低喝,翟远恶狠狠瞪着最后一个还站着的烂仔。
对方比他高了一个头,身材也壮,赤手空拳未必是对手。
翟远心想要是吓不住他,就果断冲出校门,去找警察叔叔!
一高一矮的两人对视几秒,就在翟远快要绷不住的时候,高个子烂仔突然双膝一软。
“远哥,我错了!”
翟远不动声色的抹了下额角,轻轻拍打对方脸颊:“给你机会你不中用啊!我的钱呢?”
高个子烂仔忙掏出一沓纸币,至少有两三百块。
他居然还很不懂事的在一张张数着!
翟远直接全部夺过:“剩下的是罚款!”
把钱揣进兜里,翟远试探着走出两步,见高个子烂仔仍跪地不起,飞仔俊三人还躺在地上呻吟。
他又折返回来,敲开门房大爷的玻璃窗,排出三张十元港币,财大气粗:“来包红万,有珠的!”
门房大爷目送翟远的背影消失在校门口,看了眼窗外四个烂仔。
轻轻咳嗽一声,大爷语重心长:“学校里不能打架。”
……
大街上车水马龙。
路边小店放着熏妮的《每当变幻时》,曲调悠扬。
“怀缅过去常陶醉,想到旧事欢笑面常流泪,梦如人生试问谁能料,石头他朝成翡翠……”
翟远站在街头,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恍若隔世。
();() 思绪纷飞,莫名的感悟涌上心头。
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度过:
当他回忆往事的时候,不会因为虚度年华悔恨,也不会因为碌碌无为羞愧……
滴滴——
刺耳的喇叭声将翟远吓的一激灵。
街面上的轿车已经堵起一条长龙。
“喂!靓仔,出门不带眼,你撞鬼还是发鸡盲呀!别站在路中间,快点滚啦!”
一个戴眼镜的司机从车窗里探出半个身子,对翟远厉声呵斥。
翟远哼了一声,昂首阔步:“滚就滚!”
要不是听你叫了声靓仔,我一拳打爆你的眼镜!
一路无话,翟远凭借记忆,找到自己现在居住的地方。
几十幢二十多层高的双塔式公屋,在占地不足五公顷的地方,组成拥堵的秀茂坪屋邨,生活着不下一万两千户的人口。
屋邨依山而建,山顶被一团云雾遮罩,上面是安达臣矿场,隐约可见工人和矿车正在作业。
翟远来到自家公屋楼下,抬头望去,周遭的钢筋水泥像极了一口深井,只留给他一片巴掌大小的天空。
而他就在井底。
二十多层的公屋没有电梯,每层三十几户人家,每户占地不足七平米。
“压抑,太压抑了,水深火热的香江同胞。”
深呼吸几次,翟远一口气冲上十六楼,累的气喘如牛、两股战战。
他像死狗一样,趴在阳台上大口喘粗气。
在学校看到明星杂志时的冲动,消失无踪,进入贤者状态。
“还是要先搞钱,至少得换个像样的地方住,我是来享福不是来遭罪的。”
至于怎么搞钱?翟远虽然还没想到,但也不慌。
八十年代的香江,正处于经济腾飞的时期,多得是赚钱的门路。
就算真的废物到什么也做不成,凭翟远现在的年纪,他还有一条退路。
少年一贯快马扬鞭,高档小区入职保安!
“最好还是不要走到那一步,三十狼四十虎,有些东西伤了根本,想补都补不回来。”
喘匀气息,翟远沿着楼道往家走去,心中暗暗定下目标:
为了今后的健康和幸福,从明天开始,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