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向上,最后停在了山腰。
这条路纪舟来过很多次了,就算闭着眼睛都能开到地方,但萧竹却是第一次来。
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不想再理萧竹了,但刚刚看到他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人群之外的时候,还是会难过。
当时他就想,如果萧竹现在朝他走过来,那么他开口的第一句话无论是什么,他都愿意再答应他一次。
于是下一秒,萧竹便朝他走来了。
……
半山的风还是有一些大的,纪舟把车停稳。
萧竹走下车,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带他来这里,而是走到山边,俯瞰这座城市。
纪舟摘下头盔,靠坐在车座上。
远处是漆黑的天,脚下是万家灯火。
他的身后空无一物,身前站着萧竹。
纪舟曾经以为有很多人他是不能失去的,直到他失去了爷爷。
他猛然发现人的适应能力真的很强。
伤可以一点点抚平,爱也会变得麻木,就连曾经震颤的心动都会随着时光流逝变得模糊难忆。
所以啊,说到底,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永恒的。
……
南城的夏天,闷热,潮湿。
纪舟蹲在寝室楼下的花坛上,一边扯着领口来回扇风一边举着手机不知道跟谁在商量着什么。
“老杜……领导……杜哥哎!求您了,这宿舍再住一天我都得死里边儿!”
纪舟言语恳切,里边还参杂着威胁。
“您说我这是真要死里边儿了,您可跟我家老头子怎么交代啊,我这也是为您着想啊。”
纪舟说:“我们家三代单传,虽然我是个不成器的,但好歹也是老纪家最后一根独苗苗,这要是……”
纪舟后面的话被对面打断了。
那边不知道骂了句什么,纪舟贱兮兮的笑了,他说:“那我就当您同意啦?”
纪舟从花坛上跳了下来,“顺便跟您说一声,我们寝室的路向也跟我一起出去住两天,领导您忙着我这就不打扰您了,哪天去您家喝酒。”
说完不等对面的骂声过来快速把电话给挂了。
挂断了电话,纪舟愉快的把手机揣回兜里,扬起头朝楼上喊了一嗓子:
“路路!!”
一个光头小哥从三楼阳台探出个脑袋。
问:“怎么说纪少爷。”
纪舟大手一挥,“走着!”
路向一跳八丈高,“纪少爷我爱你!”
“别爱了,”
纪舟说,“赶紧下来,走了。”
“得嘞。”
路向欢快的应道,接着一转身没影了。
没过一会儿就看他拎着两个大箱子背个书包从楼道里跑了出来。
他把行李放在门口,伸着舌头喘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