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离这里很远。”
女子恍惚道:“翌阳您知道吗?我家在哪儿。”
“哟,那不是北国的都城吗?你怎么跑这么老远?可是遇着什么事了?”
“没什么事儿,不过是早年在这里丢了丈夫。想来看看。”
话至此,老船夫忽噤了声——莫不是碰到女疯子了?竟说些胡话。
“船家,靠岸吧,我想回去了。”
船一靠岸,女子便给了银子跳到岸上。
在南国流连许久,走遍大街小巷,看过各样湖海风光,美则美矣,可这美只留在了眼底不曾到达心里。也许她心里还装着翌阳的山峦,觉得旭日东升最壮观。
外头待够了,是该回家了。
昨日种种,皆如云烟,她已全部释怀。将来她要过自己最初想过的日子——无拘无束,自由自在,于市井之中,亦或天地之间。
北国宫,太子梁正心被奶娘抱去哄睡。
祝鸢坐在镜前梳,贴身宫女小雀屏退了众人,朝祝鸢见了礼,小声道:“娘娘,都打听到了。”
“说吧,皇上准备封她个什么位份?妃?”
祝鸢耷着眼,语气尽显疲倦。
“娘娘安心。”
小雀贴的更近了些,俯身轻语:“奴婢听皇上身边跟着的李公公说,眼下皇上正在替她物色夫婿,准备过两年封她个公主将她嫁出去。”
“她算哪门子公主!”
祝鸢一掌拍在梳妆台上,手心顿时传来剧痛。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啊,若不是自己年幼无知耍些幼稚的手段,事情又何必展成今日之局面?即便嫁不了梁同舟,嫁给其他人有父亲撑腰她都能说一不二,潇洒自在。如今困在这宫里,除了空有皇后的尊贵虚名,什么都没有。
“娘娘息怒呀,她什么来路大家都清楚!估计呀是皇上瞧不上她所以才寻个人家打她走呢!有娘娘您这样的天姿国色在,皇上眼里哪儿能容得下别人。左右将她弄出去,眼不见心不烦啊娘娘。”
小雀吓坏了,忙跪到地上磕头请罪。
另一处宫殿内。
梁晏清收到二弟寄回的信,正细细读着。眼角却瞥见一个缩在柱子旁睡得口水乱流的人。
“常草,当差就当差,休息就休息。你这样像什么话?”
常草一激灵,连滚带爬就到了梁晏清跟前儿:“皇上,您这儿熏了香,睡起来舒服。我回去睡就没在这儿睡得好。”
“你不早说,我赏你些你拿回去用便好了,天天蜷在柱子边儿上睡觉,叫那帮老夫子瞧见了又该斥我御下不严,身边人没个正形,不成体统。”
“是,是。”
常草挪到他身边,伸长了脖子:“看什么呢?皇上?怎么那么多字?”
梁晏清扬扬手中的信:“康王来信,与我诉说近日喜乐心忧之事。”
“有兄弟姐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