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放在他掌心的那只手,肌肤光洁如初,指尖泛着淡淡的莹白之色,手指如同青葱一般,秀美纤长,指节流转处如水。
明明是那样纤细的手指,看起来弱质纤纤,都没什么肉感,触感却柔柔软软,比裴天落前世成为堕落之主后,别人向他进贡的东西里最柔软的材质,还要更软。
一碰上她那种柔软,似乎让他连心都跟着软塌了一块。
美色不过是皮囊的幻相。
裴天落杀过很多人,那里面不乏倾城绝色。
红颜转瞬枯骨。
可宋如这双手,帮傻小子清理过伤口,替他揉过胀的额头,为他缝补过礼服的拉丝,给他洗过红盈盈的果子,也捻着果子亲自喂到他嘴里,他的双唇还记得那种触感和幽香。
蚀骨。
小宋晏本来就是他,他本来就是小宋晏。
他们共通感知和记忆,只不过小宋晏目不能视,裴天落比他更多了能“看见”
这一点。
等裴天落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像小宋晏那样,把宋如的手指放在掌心把玩了好久。
这可真是一个笑话,他向来引以为傲的定力,竟然不比一个傻子更强。
神女啊。
难怪能让两个绝世强者,为了她连命都不要。
裴天落明知道她不过是一个傀儡,都会被她所迷惑。
色授魂与。
有那么一瞬间,宋如简直以为,是小宋晏重新掌握了这具身体,直到看到裴天落眼里一闪而过的紫芒。
宋如想不明白,裴天落为什么要一直玩她的手
这不是小宋晏这种小孩子才会做的事吗
裴天落仰起头,一脸无害地对宋如笑了一笑,是小宋晏标志性的傻笑。
他一路都没有松开宋如的手。
为什么要松开
既然认清了自己沉迷于她这个事实,那就沉迷啊。
祂曾被称为堕落之主,因提倡用放纵的方式来修炼,被人们称为邪神。
欲有很多表现形式,有人想要得到很多很多的爱,有人偏爱甜食、嗜糖如命,有人把一生奉献给帝国
他只是迷恋宋如这具身体,或许是受了副人格傻小子的影响,也或许是谁知道呢
原因是什么不重要。
反正宋如是他的傀儡,完全属于他,是他的玩物而已。
那么沉迷于她又有何妨
落在宋如眼里,只觉得他的眼神令她极度不适。在裴天落身边的每一秒,都那样让她难以忍受。
马车终于驶进神殿,宋如吩咐女仆带裴天落去换衣服,等他离开后,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冲进盥洗室,打开水龙头,像是强迫症患者那样,反复用水流冲洗着自己的双手,直到两只手都被搓破了皮,鲜血红殷殷的一片。
她的身体才沿着背后大理石质的墙壁滑落。
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呆,双眼空洞无神。
系统不敢吭声,它什么都为她做不了。
三分钟后,宋如做好心理建设,走出盥洗室时,又是那个受万人敬仰的神女宋如。
她一路走进议事厅,在主位上落座,淡然开口“你们不是圣主的对手,此次攻打北境,由我亲征。”
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
反对派很不理解这个决定,众议院议长不满道“为什么突然要攻打北境我们根本不是圣堂的对手,圣主早已进阶半神,是如今南北两境第一强者,上次神女触怒圣主,我们派了很多使者前往北境说和,只要我们每年向圣堂献上岁贡,圣主就不会为难我们。这是我们磨破了嘴皮子才换来的和平,你是神女,不为神殿做贡献也就算了,还要拖着所有民众和你一起送死”
主战派以国王为,公爵宋峰、神殿骑士长为辅。
宋如坐在议事厅的主位,国王坐在她的左下方。
身穿王袍的高大男人,解下腰间佩剑,重重地摔在议事厅的圆桌上,怒道“你这种人是怎么进来上下议会的我很怀疑帝国的官员选拔制度出了问题,才会让你成为现任议长眼睛要是瞎了,你就去好好治你的眼睛,心要是黑了,我不介意用开水帮你煮一煮。
距离神女的生日宴,才过去多久,你就在这里扭曲事实什么神女触怒圣主,呸那是圣堂羞辱我南境。赘婿是神殿传承千百年来的传统,那老匹夫却一言就要神女外嫁,妄想不费一兵一卒拿下南境。
岁贡这种话你也说得出口,难道你看不出来,那是圣主在蚕食我南境吗别说你没去过北境,别说你不知道北境人民生活在怎样的水深火热之中。圣主为了一己之私,奴役整个北境,如果我们一步步向北境屈服,如今北境民众的悲惨,就是南境子民的未来。
神女没有为神殿做过贡献你还不如宋晏一个傻子当初皇家学院的校庆日,我记得议长你也在现场,难道没有听到宋晏朗诵的那篇文章吗北境入侵、神都雪灾、瘟疫横行,哪一件不是神女殿下救下整个南境”
国王太过愤怒。
这话骂的太凶。
甚至失去了一位国王该有的风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