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在最快时间里被接来。
溱恒虽然处於昏迷中,却不断冒着冷汗,在床上辗转反侧、呓语连连。虽然听不清他在说什麽,但我隐隐听出他间中似乎在呼喊我的名字。
我焦急地看着医生掰开溱恒的眼皮仔细检查他的状况,在询问过护士溱恒醒来後的表现,最後很忧郁地转头说:“抱歉,宋先生,我想我们是无法维持现状了……这次的事件可能触发到溱恒某个记忆的环节,他的记忆在开始复苏了。我想您应该有个准备,面临他真正清醒过来的局面。”
“还有多久?他真正回忆起所有的事情大概还有多久时间?”
“这个说不准,现在我猜他只是回想起某些片段,但如果继续受到刺激或者再重复以前发生的某些场景,有可能,他会突然全部都想起来……”
“是吗?也就是说,随时他都会完全清醒?”
我闷闷地深吸了口烟。
“是的。”
上天,你不公平!!才赐给我的天使短短4个月的平和光阴,又要这麽快就收回!!!
不知该感谢我的抱怨,还是溱恒自我保护意识太强烈。
当他再醒来时,居然又完全恢复到失忆自闭的状态。
我小心翼翼地刺探他的反应,呼唤他的名字,甚至抱他在怀里,在他耳边低声对他说:“溱恒,对不起……我爱你,溱恒,我爱你!!”
,他都没有太大的反应。
医生详细检查过後,仍然担忧地对我说:“他这个样子不是好现象,至少证明他其实想起了什麽,但是想起来的事情让他太痛苦,所以他又自我催眠地暗示自己不要去想,把自我又封闭起来。……我不敢说他没事,因为现在的溱恒不象以前那样只是个沈睡的木偶,现在的他是一棵定时炸弹,说不定什麽时候触动他的开关就会全部引爆!!宋先生,还是那句话,您要有准备面临完全苏醒的他了!!”
27
接下来的日子可谓度日如年。
表面平静地仿佛失去了喜怒哀乐的溱恒对我们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座沈睡的活火山,危险而变幻莫测,谁也不知道他什麽时候会爆发。
从上到下的都小心翼翼地对待他,生怕自己一时失言,把这座火山引发了。
婉菱的态度到反而算最冷静。
“反正他迟早也要清醒,早点来早结束,免得弄得大家痛苦。”
我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可是,看到溱恒那麽痛苦地压制自己、催眠自己绝对不要想起过往的事,可想而知往事对他造成的伤害有多大。
要让他清醒面对这些伤害,我实在没这个勇气。
可是,任何事情都有它的规律,发生时往往让人措手不及。
这天上午,我的办公室来了一位我认为是早在我和溱恒的生活里消失了的人。
当润把他带进来时,我真的有些意外。
“你是……冯萸?”
我当然记得那个为了阻止我带回溱恒,拿棍子打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