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岩转过头,徐生的身影映照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黄岩只能眯起眼睛才能与他对视。
“别他妈每天想着自己会不会出事,不是有人说祸害留千年吗,你这种祸害,就算是我死了你都不会死。”
说罢,徐生转头离开,一路小跑向和6河约好的地点。
黄岩知道这是徐生独特的表达善意的方式,再说了,自己也确实称得上一个“祸害”
。他清了清后空,费力地一步步往反方向走。
由于自己的腿脚不便,酒吧离黄岩的住所很近,他这两年几乎没有走出过这条街道。就算如此,他也要走大半个小时才能到家。
走了十多分钟的路,黄岩就看到了三四波面相凶恶的人,他们三三两两地聚集起来,有些人敲开了路边小店铺的门,以入内检查为由闯进店里,出来的时候往往带着一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在这里的大多数人家也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只要他们不做的太过分就不会有过激的反应。赔个脸,白丢些钱,总比被人打一顿的好。要是这一顿打真的把人打出了什么事,那后果绝对比丢掉一些财务来得严重很多。
而这些混混显然也不是第一天在这条街上混,拿东西归拿东西,大肆的打砸还是不会做的,毕竟这些人上缴的钱就是他们的饭钱,要是连这些愿意交钱的人人都没了,自己也只能喝西北风了。
这种场景黄岩不是没有见过,但今天这个数量也太多了。
而且他们大多数时候都是在晚上出动,今天怎么在白天全部涌上了街头。
“这个数量……”
黄岩倒吸一口凉气:“三口组疯了吗?”
三口组这两年并不好过,几个骨干接连死于非命,连凶手都没找到。吴成林的林中会势头正旺,把三口组打压的很厉害。因此这两年里三口组别说是招揽人才,能保住现有的规模就殊为不易。
可笑的是三口组组长像活在十几年前一样,依然觉得三口组是李家手下不可或缺的一个势力,更关心的是自己在组内的地位。
就像6河曾经对徐生说的那样,这个组长但凡稍微有点脑子,自己都不会想着反叛,至少不会反的那么果断。
但既然你把晋升的路径全部阻断,不给后来人一点活路,那也别怪我下手不留情面。
毕竟,6河和徐生都不是一个会随随便便满足于现在地位的人。
抱着怀疑,黄岩走到了自己家中。他将破旧的外套仍在餐桌旁的椅子上,走到床头柜边上。
打开抽屉,里面放着的是一把泛着冰冷光泽的枪。
一柄手枪。
很老,枪身上到处都是刮痕,手柄上有怎么也抹不掉的黑色血迹。
但是能用。
在手枪旁边的是弹匣,十二一个弹匣,满满当当装了四个。
黄岩把弹匣全部取出,用娴熟的手法把其中一个弹匣塞进手枪里。接着他趴下身,从床底取出一个铁箱。
铁箱上满是灰尘,黄岩也记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打开它了。
他潦草地把箱子上的灰尘拍落,扬起的灰尘呛得他鼻头痒。
黄岩打开了箱子,箱子里面是一件防弹衣,还有军刺、匕等军用设备,但无一例外都和柜子里的那把枪一样有些年头了。
黄岩没有多愁善感地拍着防弹衣,然后眼圈泛红地说什么:“委屈你了,老伙计。”
因为他知道,工具就是工具,你再怎么痛哭流涕他也不可能想起那些你们一起经历过的战役,既然上一场仗里这些工具有幸得以保存下来,那么现在,到了该用的时候,就应该从会灰尘堆里面被刨出来。
黄岩挺直了腰背,按着自己的肌肉记忆,把防弹衣穿上,将手枪和刀刃装备好,一瘸一拐地走到了镜子前。
他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笑道。
“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