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次注意就行,你去洗洗吧,晚上也别学习太晚,早点睡。”
她叹了口气说。
孟继平捏了捏拳,心虚地抬头喊她:“那个,姐……”
“怎么?”
“没什么。”
孟继平又摇头。
孟芳起回房从抽屉里找出手电筒,又跟计庭尧说:“我这会儿用下你的自行车。”
“你要去哪儿?”
计庭尧停了笔,摘下眼镜,捏捏鼻梁扭头问她,“我跟你去。”
“不用不用,我一会儿就回来,我不带钥匙,你给我留门就行。”
孟芳起将手电筒拿好,从柜子上抽出方巾裹住头,匆匆拉开门出去。
夜里淅淅沥沥下起雨来,雨水砸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发出清脆的响声。计庭尧看眼腕间的手表,孟芳起到现在还没回来。大晚上的他不方便去敲夏红缨的门,便去找孟继平问话,谁曾想孟继平听到孟芳起出去,到现在还没回来就急了:“她肯定自己找票去了!”
“你别着急,我现在去找她。”
计庭尧见孟继平也要跟着去,又劝说,“外面下着雨,两个人骑车也不太方便,你在家等着。”
他去找出来两把伞,站在屋檐下正要走,孟继平追出来喊他:“姐夫,那个……票你们别找,找不到的。”
计庭尧闻言神色一凛,他深深看了孟继平眼,不过他这会儿急着出门去接孟芳起,来不及跟他说什么,只留下句:“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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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计庭尧沿着去南嘉市第二十中学的路一直骑,碰到孟芳起的时候,她正蹲在路灯下将掉下的车链子套好,外面挡板有些翘起,她从路边随手捡了块石头敲着。
此刻已经是深夜,尤其还下着雨,路上几乎见不到行人。
“芳起!”
计庭尧见状忙撑好自行车跑到她身边,连手中另一把伞都来不及打开,直接把自己的伞拿过去帮她遮住雨。
“刚没有注意,可能缠到草,这边有点弯了。”
孟芳起却一脸抱歉地抬头看他。
计庭尧盯着她的脸,她浑身都湿透,原本烫得微卷蓬蓬的头发贴在头皮上,湿漉漉往下滴着水。计庭尧心里有些不好受,这会儿哪里顾得上他的自行车,他一把将孟芳起拉起,用自己袖子帮她擦去脸上水珠,说:“先回家去,你先穿我的衣服。”
他就要脱下身上这件毛领的棉大衣,孟芳起连声阻止他:“用不着,这么冷,我里面衣服没湿,我心里有数的,我们回吧。”
她倒是没有坚持要继续找票子。
回程雨渐渐小了下来,两人到家没多久,外头雨便停了。孟继平还没睡,将门敞开着在那儿等他们。孟芳起看到直催促他:“这么晚赶紧去睡觉,别弄得明天上课打瞌睡。”
孟继平不走,抬头看了眼计庭尧,计庭尧若有所思,他望着毫无察觉的孟芳起,说了句:“继平去睡吧。”
孟继平这才走开。
大概是受凉的缘故,夜里孟芳起发起烧来,还是计庭尧夜里睡得迷糊,下意识去揽身边的人,手心不正常的温度将他惊醒。计庭尧爬起来拉了灯一摸孟芳起额头,温度有些高。她跟着睁开眼,头晕得难受,她忍不住伸手轻拍了两下头。
“你可能发烧了,我去拿体温计,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计庭尧边下床边问她。
孟芳起又揉着眉心摇头:“还好,就是头有点晕。”
等计庭尧取来体温计一量,果然是发烧了,温度383,有些高烧,不过看她精神还可以,也暂时没有别的症状。计庭尧用搪瓷洗脸盆从外面端了小半盆温水进屋,他并不怎么会照顾人,不过帮她简单擦洗手腕动脉,又将毛巾给她搭在额间并不是什么难事。
“不用忙活,我自己身体我自己清楚,没什么事的,睡一觉就好了,你赶紧睡吧。”
孟芳起躺在床上见他忙前忙后,她拘束地连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掀开被子就要起身。
她平日里照顾人都成为一种本能,一种习惯,上个月计庭尧腿脚不便住在这里,她也将他照应得妥妥贴贴,这会儿反倒不适应起来。
计庭尧以为她嫌热,觉得她温度还不算太高,忙把最上面的被子掀开一半,又将掉落的毛巾重新放好:“不能捂着,可也不能受凉。”
孟芳起不乱动了,她手脚都塞在被子里,灯就照在她头顶上,她半眯着眼望向计庭尧轻声说:“我没事的。”
他的确是个好人,孟芳起心想。可同样的,某种异样复杂的情绪在她心里蔓延开来。
她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闭上了眼。
还好她身体素质比较不错,凌晨时分,计庭尧不放心又探了探她额头,烧已经退了。他松了口气,这才放心睡下。
家里气氛骤然变得奇怪,孟芳起一大早,只留个“粥在锅里”
的字条在饭桌上就出了门,家里几个人都猜到她干什么去了。夏红缨从早上起床开始就对孟继平视若无睹,在见到字条后更是铁青着脸冷哼一声:“都是某些人干的好事!”
而孟继平呢,他再一次偷偷瞟向计庭尧。
计庭尧极其不擅长处理这种家庭矛盾,他跟孟芳起结婚,两人结为真正的夫妻,他一直觉得他作为丈夫,应该在自己经济能力范围内,尽可能地帮助孟芳起解决问题。至于她的女儿、弟弟,他和他们相处融洽就足够,他并不打算插手他们的事,在之前的大部分时候,他也是这么做的。或者计庭尧始终没有把孟家其他人真正当作他的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