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恶毒地想,赵大人是怕自己将来报复他吗?
宽大的黑色龙袍在永夜面前停住。风扬兮低头看她,眼里全是笑意:“叫你瞧见赵大人只是为了告诉你,这是我布的局。赵美人已经出宫去了。我答应她,帮我办了这件事,就把她赐婚给她的情郎。你见到的那个小伙子是她的青梅竹马、御史大夫刘大人的公子,这个倒是一点儿不假。所以,那一万两银子,你可以收得理直气壮。”
“这就好,我现在挺缺银子花的,否则也不会接这活儿了。毕竟这是皇宫,挺危险的。”
永夜呵呵笑道。
风扬兮蹲下了身子,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想我了是吗?否则不会明知危险还要来。”
永夜忍俊不禁,放声大笑:“我被逼得……嗯……再不付银子就会被客栈老板扔出去了,人为财死,这话说得实在有理。”
“你就承认是为了我不行?哼,我得不到,就……处鞭刑,刺青发配!”
风扬兮恶狠狠地说。
“谁说你得不到的?”
永夜奇道,“你说的鞭刑、刺青发配,我想都不敢想。我向来很识时务的。”
风扬兮一愣,抱起她来,眉飞色舞道:“那实在是太好了,再好不过了……哈哈!”
永夜笑眯眯地瞧着他,风扬兮笑起来的样子很动人。她吞了吞口水,采花贼,今天我就采这朵最大、最有钱、最有权的!
风扬兮手指勾住她的衣带一扯,黑色夜行衣的衣襟分开。他笑嘻嘻地说道:“永夜,当日在山谷石屋时我就发誓要将你一口一口吃了,不会太快也不会太慢。”
“哦?看得到吃不到有点儿难受是吧?”
永夜一点儿不恼。
风扬兮恨恨地磨了磨牙:“还记得你当我面藏飞刀吗?我当时就说过,我有办法找出你身上所有的暗器。这办法简单得很,剥光了事。”
说着噼里啪啦扔出一地的暗器,边扔边摇头,他实在没想到永夜单薄的身体能藏住这么多东西。
永夜眨眨眼,觉得这办法确实很有效。
长发散落,风扬兮手指轻轻梳过她的头发,指尖用力,扯出一根钢丝,拎在手里瞧了
瞧笑道:“那日在李言年处用这个开的镣铐?你会的东西真多。”
他的目光深情款款,专注地看着她,一字字说:“我要你,只要你!哪怕你还有暗器,再冲我背后来一刀,我也要你。”
永夜一声长叹,绕上他的脖子将他紧紧抱住。她也想要他,只要他。
芙蓉帐暖春宵短,更漏声中夜不眠。
窗阶滴雨如珠,永夜睫毛轻轻一动,透出狡黠的光来。
她打了个哈欠,抬起脚瞧瞧,那朵血红的花已经消失了。永夜想起当日圣京四门不论男女亮脚搜查的事哧哧笑了。这回,还能验脚查看?
她像猫一样地起身,风扬兮还在鼾睡中。她怔怔地看着他,轻叹了口气,拾起衣裳慢慢穿上,贪恋地瞧了他一眼,毅然离开。
她开窗的时候掠进一片风雨声。等到窗户轻掩上,风扬兮才慢慢睁开了眼睛。
他双手枕在脑后,暗沉如夜的双眸盯着窗户不知在想什么。
落日湖畔大兴土木,半年之后,建造起一座规模宏大的府邸,占据了落日湖最美丽的风景,连同那座竹楼一并划入了府邸的地盘。
陈秋水站在秋水山庄的水榭中喃喃自语:“听宫里传来的消息,皇上突然病重,着燕殿下摄政,听说要禅位给燕殿下搬到落日湖养病。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太上皇身体不好禅位,皇上身体也不好,也要禅位。慕容家的人怎么了?”
永夜闻言手一抖,一瓶子墨
全泼在画纸上。她干笑道:“这是泼墨技法,不知这次能画出什么来。”
陈秋水提起紫玉狼毫笔略一沉思挥笔勾勒出一匹骏马,寥寥几笔画出一个气宇轩昂的剑客,坐立马上,神情傲然,黑衣翻飞。
永夜只瞟了一眼便道:“怎么,陈大家心里最佩服的便是这样的人?”
“是啊,能弃常人之所不能弃,能求常人之所不能求,随心所至,性情中人,老夫着实佩服!”
永夜哼了声道:“对面那宅子碍眼得很,挡住了秋水山庄的风景,我也住厌了,走了。”
“足足等人家把房子盖好才走,打算搬去风景更好的宅子住了?”
“最近手里银子花光了,住不起你的山庄,我得去陈国挣点儿银子。”
永夜说完掉头就走。
“这是一门古老而神秘的职业,当心有人抢你的饭碗。”
陈秋水欣赏着自己的佳作,头也不抬地提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