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没有动,轻声说:“喝了会让我恢复内力吗?”
月魄停住脚步,环顾四周,花海美丽得迷人,他喃喃道:“你喜欢这里吗?”
“很美。”
“那你为什么不想在这里安静地生活?没有人能让你再去做刺客,没有人能伤害到你。”
月魄的声音里透出一种悲伤。
永夜笑了,安静地生活?从睁开眼来到这里,再看到他,还有什么安静可言?她转身看向山坡下的小镇:“不想带我去镇上逛逛?看上去人来人往的很热闹。”
“好。”
月魄沉默了片刻后,应道,美好的心情已被山风吹散,既然她想看,迟早也会看到,早一天晚一天又有什么区别?他随手将背篓背上,牵着她往山下走。
风吹起永夜的衣袂,她似要乘风归去。月魄握着她的手,修长柔软,指若无骨。他的手微微用力,放在他掌心的手没有丝毫反应。这让他有些恼,他希望她也用力回握他的手。然而他再加大了力,永夜依然没有反应。他像握着一个没有生命的东西,却又舍不得放开。
山坡下出现一条长街,
街不宽,相距只有三丈,却很长。街道两旁的屋檐下林林总总的招牌青旗随风招展。有药铺、客栈、茶馆、酒楼、杂货店、铁匠铺,还有将背来的山货铺在地上叫卖的山民。只要是一个镇子该具备的,这里都有。
永夜看到了菜市,眼睛一亮。
菜市中有卖菜的,也有卖肉的。
几根粗木头上挂着猪肉,下方一张大案桌。一个袒胸露背腆着大肚子的中年胖子正在砍排骨。她甩开月魄的手,娉娉婷婷地走过去招呼:“张大叔,我要五斤精瘦肉,不可带半点儿肥星,要细细宰碎了。”
张大叔笑呵呵也答了声:“好嘞!等着!”
真的割了五斤精瘦肉,放在案板上操起两把菜刀上下翻飞细细宰碎,再用一片翠绿色的芭蕉叶包好递给永夜。
她没接,笑道:“张大叔啊,我还要五斤精肥肉,不可带半点儿瘦的,也要细细宰碎了。”
张大叔还是笑呵呵地答了声:“没问题,等着!”
真的割了五斤精肥肉,放在案板上细细宰碎,再用一片翠绿色的芭蕉叶包好。
永夜还是没接,悠然道:“大叔手艺真好,我忍不住还想要五斤脆骨,不沾半点儿肉,还是要细细宰碎了。”
张大叔马上又从肉架上剔了五斤脆骨,不沾半点儿肉,宰成了碎末,用芭蕉叶裹好放在案板上,笑逐颜开地问:“小姐还想要什么?”
永夜眨了眨眼道:“张大叔为何不说,我是在
消遣于你?”
“今天生意不好,难得有小姐这样的大主顾,大叔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嘿嘿,肉钱五十文,刀工十文,一共六十文。”
月魄拿出钱袋,永夜阻止了他。她微笑道:“今天我很想花钱,花钱是件很愉快的事,别和我抢。”
她摸出一柄飞刀往竹筒里一扔道:“这刀加了五分银,刀工将就也值个十文钱吧。”
张大叔笑眯了眼,道:“多谢小姐,送去当铺至少能当七十文,小姐明日再来光顾!”
永夜拿起三包肉放进月魄的背篓,嫣然笑道:“瘦的做丸子汤,肥的熬油,脆骨嘛,我消遣张大叔来着。”
月魄笑道:“你怎么知道他姓张?”
永夜奇道:“你不是说你家街头有个张屠夫吗?张屠夫不姓张难道还姓李?”
月魄的笑凝在唇边,还来不及说话,永夜已大声又招呼起来:“哎呀,那不是胖掌柜吗?您还在开杂货店哪!八年不见,您比从前又肥上了一圈了!您老别再趴柜台上了,我怕它撑不住塌了!”
胖掌柜趴在柜台上,无聊地看街上的行人,他的眼睛因为脸上肉太多挤成了一条缝,听到招呼声上下左右仔细打量着永夜,蓦地像见到了自家侄女似的兴奋得笑眯了眼,哈哈大笑:“是星魂回来啦!这回我不上你的当了,你不能试我店里的货。”
永夜不高兴地沉下了脸:“买东西不让试,小气!不过,胖掌柜我可是发了
财回来的,今天一定要买点儿好东西回去。”
说着走进了店铺,她左看西看,胖掌柜尾巴似的黏着她,生怕她动手。
永夜指着一排小飞刀问道:“多少?”
“五十两银子二十把刀。”
“我只买一把呢?”
“五两!”
永夜点点头,喜滋滋地又去看首饰,金银玉饰琳琅满目,她却选中了一根不起眼的墨玉簪子问道:“多少?”
“你放下,放下!”
胖掌柜跳了过来,浑身的肉直颤,敏捷得像只猴子,一把夺过永夜手中的簪子松了口气道,“上品墨玉,二百两。你只准还一次价。”
“五十两。这个价公道吧?”
永夜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