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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哥哥,你在哪儿!你说了你会回来!”
“你骗我!你把我丢下了!我恨你,我恨你!”
凄厉的尖叫从记忆里穿透而来,梅杜沙盯着镜子,又一次看见那双钴蓝色眼睛遥遥地望着自己。幼小的孩童拼命挣扎着,被一双黑色的大手拖入那为搜捕他们而来的直升机。无数束光束在上方扫射着,而他却只敢趴在草丛里,眼睁睁地看着直升机渐渐在夜色间远去。
他是个懦夫,骗子。
他不敢想,基莲是不是死了,更不敢想,基莲如果没死,却坠入了比死更悲惨的地狱,或和他曾经一样在角斗场里挣扎求生,或是加入了敢死队变成了炮灰,又或者在医学院里沦为了变异的实验体,还是被卖进权贵家里成为玩物,又或者,被做成了餐桌上的一盘菜。
梅杜沙撑着洗手池,又一次吐了出来。
“适应不了,偏要硬爬上来,你这是何必呢?”
一个嘲谑的笑声在背后响起。
梅杜沙擦了擦嘴,笑着睨向弗克兹的身后:“那你呢?嘲笑我,你又以什么资格?那一地烟头吗?”
弗克兹唇角的笑意微微一僵。
梅杜沙盯着他。弗克兹是他今日的意外收获这个家伙,和他的老师氯川,似乎有那么些不一样,但同样是个难以捉摸的人。
“是什么让你不快?”
梅杜沙挑起眉梢,“嗯?尼厄公爵一出现,你就离席了,是厌恶公爵大人呢?还是因为和他一起出现的人?”
那个,像是男宠一样的少年。
弗克兹掐灭了手里的烟,狐狸眼微微眯起:“不关你的事。”
擦肩而过时,他顿了顿,“还是管好你自己吧,梅杜沙子爵,你的处境,可是‘炙手可热’,棘手得很呢。”
看见倚靠盥洗室外不远处那个喷泉旁的身影,梅杜沙脚步顿了一顿,走到他面前。
花园内的树影覆住了少将的脸,令他的神色暧昧不明,唯有那双凝视他的深蓝色眼眸炽热清晰。
梅杜沙脚步滞了滞,走到了他面前。
“我的宅邸就在楼下。”
伸出手,皮手套裹覆的手指缓缓拂过他的嘴唇,继而握住了他的后颈。“梅杜沙,今晚留下来。”
“恐怕不行。我一旦离开过三小时,那条人鱼就会陷入狂暴状态。”
梅杜沙点了一下腕表,将早已准备好的录像呈到眼下。影像里的塞琉古斯在水面与林间上下飞窜,尾部的火焰将所触及的树木烧得千疮百孔尽管那不过是他对塞琉古斯的训练过程,但看上去足以用“狂暴形容”
。
“噢?那条人鱼对你都依赖到了这种地步吗?”
尼伽瞥了一眼,却没有半分松手的意思,反而勒紧了他的腰,迫使他贴近自己:“把这只兽类晾一晚上,我想,它也不至于会死。”
“的确不会,但一定会受伤,失血,健康水平下降,令我这段时间的努力前功尽弃,令疫苗研制计划陷入阻滞。”
梅杜沙盯着他,“少将,这可是攸关帝国命运的大事,您不会不懂。”
“我不想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