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秋云一见他就听出声音不对劲,赶忙问他吃没吃药。
“我吃过了。”
景澄见她要出门,“唐姨,您上哪儿去?”
“朋友介绍了两名特教老师,我去面试一下。”
唐秋云往楼上看了眼,“就出来那一天,这两天又把自己关房间里了。”
“我去找他聊聊。”
景澄让她放心出去,接着上了楼。
来到谢钦言房间门口,景澄调整一下嗓音,才推门进去。
“哥,我来了……”
本就有点儿沙哑,被他刻意压低,听起来有气无力。
谢钦言躺在床上,像是睡着了。
屋子里难得拉开了窗帘,午后阳光照进来,落在他病态苍白的脸上,没有丝毫生机。
他的手指好似瘦削得只剩下一层皮,指甲下的血丝透过透明的指甲显露无遗。
景澄看得害怕。
哥哥会不会撑不下去了?他会在这种暗无天日的状态里消磨生命,直到死掉吗?
恐惧在心底扩大,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
床头柜上,放着一本盲文书籍。
停留在63页,应该阅览过一半了。
景澄的心又踏实一点,他开始看这些东西,已经在慢慢接受了吧。
说明他还是想要活下去的。
见他是真的睡着了,景澄去到沙发那里,躺了下去。
每次一吃感冒药,他就容易犯困。
迷迷糊糊中,景澄好似睡熟了,梦里光怪陆离,怎么也醒不过来。
他看见谢钦言走到悬崖边,伸手想要拉他一把,可最终还是头也不回跳了下去。
“哥——”
景澄在梦里撕心裂肺地哭喊,“你不要抛下我一个人,我不能没有你的,哥哥……”
听到不安的呓语,谢钦言循声走到沙发旁。
他白天黑夜已经颠倒了,精力耗尽,随时倒头就睡,一睡就睡得很熟,并不知景澄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直到他喊了一声“哥”
,把他吵醒。
随后,他又听见抽泣的声音,嘴里呢喃着不知在说什么。
摸索着来到沙发旁,不小心触碰到景澄的肩膀,谢钦言感受到不寻常的热意。
拧起眉,他不动声色往上摸,从下巴到鬓角,终于摸到额头,掌心被烫了下,温度灼人。
“景澄。”
谢钦言贴在他耳边喊了声。人还是没醒。
顾不上那么多,他转身出门,却因为太慌太忙,猛地撞到墙角,又撞到了门框上。
感觉不到疼似的,谢钦言立刻拉开门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