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炼地内,天与地之间的距离不足两丈了。
王二花抬头看着压得越来越低的天空,开始现了悲观,她说:“俺们出不去了。”
李均也干脆坐到地上,点点头说:“是出不去了。”
但他所说的出不去并不是因为天塌,而是因为他们又走到了那罡风深渊旁边。如今他三人没有法力,西陵瑶打不开储物袋,白虎放不出来,这罡风深渊无论如何都无法跃过。他不解地问王二花:“你当初是怎么从这地方过来的?”
王二花苦着脸说:“我是在出了血雾之后就不小心触到了阵法,跟好几个人一起稀里糊涂地就被传送到这头了。”
“唉。”
李均无奈地摇摇头,又帮身边刚吐了一大口血的西陵瑶擦了擦
嘴,然后问她:“瑶师妹,你还有什么办法吗?”
西陵瑶缓缓摇头,“原本他还给我留了个保命之物,可那东西也在我的储物袋里,拿不出来,说什么都是白费。”
她咬咬牙,怒道:“到底是什么人毁了撑天柱?”
这问题无人能够回答,李均抬起手,自嘲地说:“最多再一柱香的工夫,咱们就能伸手够到天了,这种经历也是十分难得,临死前就当过把瘾,摸摸天是什么样的也好。”
“可这里的天算什么天啊?”
王二花“呸”
了一声,站起身来往后看去,“大妹子,你说你那二伯是生是死?俺们临死前还能不能遇着他?俺现在还有的是力气,俺就想跟他好好打一架,咬也要把他给咬死。要不是因为他,俺们现在早就逃出去了。”
一提到西陵元齐,三人都气得直磨牙。
可是磨牙又有什么用呢?是福不是祸,是祸谁都躲不过。李均说:“瑶师妹,对不起,师兄到底还是没能保护好你。不过我也不用担心没法跟我爹交待了,马上就要死了,就但愿他老人家不要因为我的死太伤心。”
“俺以后就见不着俺娘了,也不知道我家里那个小弟能不能给俺娘养老送终。”
王二花也感慨起来,“都说男孩子娶了媳妇儿就忘了娘,那小子要是敢对娘不好,俺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西陵瑶没说话,被西陵元齐打伤的地方更疼了,意识也开始逐渐
模糊。可是很奇怪,意识越模糊,记忆中君无念的脸就越是清晰,好像又回到了那个捡到乾坤碗的夜晚,她被他扑倒在草地上,嗅到他身上淡淡的松香。
“君无念。”
她开口轻轻呢喃,面带微笑。
李均叹着气说:“你现在就是怎么叫,上尊也是不会来的。”
王二花更是捶足叹气:“大妹子啊,你说你认识那么大的人物,是多牛逼的一件事。这要是能逃出去,俺是不是也能借光看到上尊一眼啊!唉!”
任这二人不停唠叨,西陵瑶就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样,只是趴在地上一遍一遍地念着那个名字,“君无念,君无念。”
李均笑她,“叫魂儿呢?”
这话刚说完,突然之间,原本已经收拢得都贴到了头皮的天空竟一下子又向上撑开了去,原本稀薄的空气又复了充沛畅快。有灵气从四面八方集灌而来,疯狂地向三人体内充斥着,只用了三息,就将三人体内流失的灵气加倍地补充了回来。
李均都惊呆了,太过充裕的灵气在他体内不停地游走着,一个大周天之后归于丹田,可又不甘只归于丹田,李均觉得,他快要爆炸了,可这种又不是真正的爆炸,而是……“我的老天!我怎么感觉有一种想要突破筑基初期的冲动?”
同样的冲动王二花也有,两人惊讶地看着这一切,目光聚集于罡风深渊的另一边,这才发现好像有一个白衣身影正一步
一步地踏空而来。天地在那人的步伐下好像都缩小了无数倍,以至于他才用了三步动作,竟然就已经站到了三人面前。
西陵瑶趴在地上,努力抬头,被西陵元齐重伤的身体早就在这样大量的灵气灌充下得到了缓解。可她就是不愿意起来,因为她看清楚了那个走来的人,不是别的,正是她方才叫魂一样念叨着的那一位。
“君无念。”
她笑了起来,“你来啦!”
来人蹲下身,一把将她从地上扶起,轻轻地靠在自己的肩上。“是的,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