庚子年初,西凉王城内,一地银白。
楚怀夕跪在地上,洁白的雪落在她乌黑的头上,宛如一层轻薄的白纱。
这些日子,西凉在与大夏朝的征战中一举拿下了西境十二座城池,风头正盛,而作为求和而嫁来的楚怀夕说的好听点是和亲公主,但实际上,她和那些被俘虏来的战利品,没有什么两样。
守在楚怀夕身旁的侍婢玉奴,是个哑巴,她看着被冻得嘴唇乌青的侧妃娘娘,心里难受,便将自己的大半个身子挡在楚怀夕头顶,想着为娘娘遮挡些风雪。
“玉奴。”
楚怀夕轻唤了她一声,想让她回去,但玉奴不肯。
一双精美的锦靴赫然出现在了眼前,楚怀夕记得,这是她娘陈妃亲手缝制的,在她和亲前一日塞到了她的嫁妆里。
她抬头望去,是大妃娘娘。
“谁允许你在这边了。”
大妃娘娘此话,是对玉奴说的。
“玉奴是妾身叫来的,大妃娘娘莫要怪她。”
楚怀夕冻得浑身瑟缩,说起话来,也是柔弱无力的。
可这份娇柔,在大妃看来,和那净爱勾引人的狐媚子没有什么区别,难怪自从楚怀夕嫁过来后,大王就跟得了个什么宝贝似的,夜夜宿在她宫里!
“这西凉皇宫,还轮不到你替别人出头。”
大妃冷哼一声,“来人,把这个侍婢带下去,杖毙了。”
“你!”
楚怀夕激动地一下子站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跪久了,腿脚都不太灵活了,身子晃悠了几下,才站好。
“谁许你站起来了,跪下!”
像这样子的罚跪,是经常有的,只不过最近天寒地冻的,楚怀夕也渐渐吃不消了,特别是这两日,她的小腹总是一阵一阵地抽痛。
见楚怀夕一动不动,大妃娘娘看着气恼,那只带着金玉镯子的手抬了起来,就要朝她白皙如玉的脸蛋上挥去。
“住手!”
来者是西凉王。
他长得魁梧壮硕,站在楚怀夕身旁,高出了一个头。
“怀夕。”
西凉王宽大的手掌将她的小手包裹住了,“怎么手这么凉。”
楚怀夕将手抽出来,娇俏的面容显得有些局促:“妾身手脏,还未净手。”
一般西凉王不会对她这般温柔体贴,除非是在行鱼水之事时。
即使是在行欢之时,他对于楚怀夕这样一个被嫁来西凉的中原庶公主,也是带着鄙夷的。
“听闻爱妃一曲霓裳舞跳得极好,不如今日庆功宴上,为诸位勇士们,舞一曲。”
西凉王此言一出,不光是楚怀夕身形一怔,连大妃都有些没想到。
此战,输的是大夏朝,可他却要大夏朝的公主,为西凉跳舞庆功。
这是铁了心的要侮辱大夏,要侮辱楚怀夕!
“妾身身体抱恙……”
“不,爱妃身体无恙。”
西凉王重新将楚怀夕的芊芊玉手牵起,轻轻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