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曦灿。”
他扯了下她的头巾,“别躲了。”
朱曦灿窸窸窣窣,磨蹭着转头,朝他甜甜一笑:“哇,小舅舅,好巧啊,怎么会在这里遇见你。”
“你跟来干什么?”
朱曦灿老实道:“我那天听见你打电话了。我还没去过云城呢。我想去玩。”
“我要工作,你另外找朋友陪你。”
“我知道啊,我先陪你工作,然后你再陪我玩,好不好?”
“没空。”
朱曦灿嘴巴一扁,“小舅舅,你怎么这样,我小时候你还陪我玩的,怎么长大了你就不理我了,我不管,我就要跟着你。求求你了,好舅舅——”
冯卓铖不废话了,他警告她:“你非要跟,到时候可别哭。”
到云城的第一天,朱曦灿没哭,冯卓铖一直在开会。次日一早,他将她从被窝里挖出来,坐上车,出了城,一路颠簸进了不知道哪儿的深山老林,有好些地方连路都没有,她只能跟着几个什么所谓的金牌信贷员下车拿腿走,好热的天,好多的蚊虫,朱曦灿走了没几分钟就后悔了,可是舅舅好冷酷,她都快掉眼泪了他还是遥遥领先地走在最前面,不拉她也不理她。
好不容易结束一天的跋山涉水,在新林镇吃晚饭时,冯卓铖问她第二天还跟不跟,朱曦灿将头摇成拨浪鼓,她委屈巴巴地给他看手臂,抱怨道:“再也不去了,你看我身上的蚊子包!都肿了!好大一个个!”
冯卓铖:“这么可怜?”
“可不是嘛,舅舅,你太残忍了,你就是故意的,我要跟妈告状。”
“好了,一会送你回云城,涂点药,晚上好好睡一晚。”
“你不回去吗?”
“我住镇上,明天方便去周边。”
“那我也住这,我就在酒店等你。”
“这儿可没什么像样的酒店。”
朱曦灿叹气,“那能怎么办呢,我只能勉强将就一下了。白天那么大的苦都吃了,我还有什么不能忍。”
冯卓铖笑一声,“唱苦肉计了?”
“嗯!不行啊——”
大概前一天太过奔波劳累,朱曦灿一觉睡到了正中午。
她电话打到前台叫人送餐,送上来摆弄了两筷又没什么胃口吃,索性下楼上街,自行寻觅。
新林镇是个小镇,商铺林立的主街十分钟就能从头走到尾,朱曦灿向其中一条支路张望时,看见有户人家门前站了一个年轻女生,她好像在哪儿见过。
这种穷乡僻壤还能遇见熟人?朱曦灿疑惑地盯了几秒她的侧脸后,忽然想起来了。
好啊,竟然跟到了这里。朱曦灿简直要冷笑了,她怎么能不怀疑,世界上哪有这样的巧合。
她拧着眉要过去兴师问罪,那个倩倩却三两步不见了人影。
朱曦灿叉腰站在路中间,有些犹豫地左右看看,她的右手边是一家挂了名字的修车店,左边只能凑活称之为“店”
,因为没有招牌,只在门口一侧放了个摆着零食和水的陈列柜,另一侧则架了个布满油渍的木桌,上面有灶有锅,有烹饪用的常见调料。
不知道她到底走进了哪一间。
陈列柜后方坐着一个五十来岁的男人,从朱曦灿走近,目光就一直放在她身上。
“要买什么?小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