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河似笑非笑的看着裴棠兮,漂亮的眼眸中尽是审视,没来由叫人有些心慌。裴棠兮却是不落下风的朗然,
“雾州不过南启一个偏僻小城,沈兄到此显然是别有目的,而今雾州大旱,山匪横行,现在又来了这个什么……”
裴棠兮朝院门看了看守着的山匪,压低了声,“元正大师,已经够乱的了,还希望沈兄不是过来乱中添乱的。”
没想到她会这样直白的询问于他,这一路上沈河多多少少也明白裴棠兮的顾虑,她无非一直在观察他是敌是友?在这种乱局之中,是否可能暂为一个阵营。
沈河历多了觥筹交错之下的勾心斗角,这样坦率的质疑却是叫他心中有那么一丝放松。
“哦?为什么阿羲会认为我是来添乱的,而不是来平乱的?”
裴棠兮本就悬着的心好似落下了一点,好像自己赌对了?
“那……你是过来平乱的吗?”
沈河虽刻意隐瞒身份,但也向来不屑于伪装,
“雾州之乱超过我的预判,此前我已经派人出去寻救兵过来了,只要这群山匪短期内不轻举妄动,雾州就定然乱不了。”
果然,他是朝廷的人,裴棠兮的防备一下就卸了下来,知道此人是友非敌就行了,至于他究竟是谁,她倒是不想知道得太清楚。
“既然如此,那我之前是错怪沈兄,还望沈兄大人不记小人过,沈兄放心,雾州我还是颇为熟悉,只要你我二人在此一天,我定护沈兄一天。”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在他面前如此大言不惭,沈河饶有兴味得看着裴棠兮,
“那之前阿羲何以认为我是过来添乱的?”
彼时一放松,裴棠兮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雾州虽说偏远,但地理位置却有些尴尬,西临抵戎族,万一有抵戎族的奸细到这里来搅混水也说不定。”
话一出口便是一阵静默,裴棠兮感到沈河的目光变得复杂,方才自己好像说得太多了?明明三年前的事情已经让她吃足了苦头,让她下定决定远离朝廷是非,怎么如今还是这般不小心。
“乡野之人的胡言乱语,再往西的云城有云乐候镇守边关,怎会有奸细呢。”
“我倒是觉得,阿羲说的有几分道理,万事小心总不是坏事。”
沈河收回目光,朝自己的屋子走去,
“今天累了一天了,我可要早些休息。”
好在他不再揪着问自己,裴棠兮心中虽有些不安,但转念一想,等这里的事情了结,他自然就离开了,到时候自己还是杉善里一个小小的村民,与那些山高水远的朝堂有什么关系?
“我心虚什么,我一没欠人钱,二没坑蒙拐骗,还一心想着为雾州好,老实又本分,凭什么整天就我胆战心惊的……睡觉!”
裴棠兮气鼓鼓的朝自己房间走去,现下最紧要之事,就是养精蓄锐,明日要好好将这青衫帮走一圈,日后事情若是不对,也能找着一条逃跑的路。
有钱能使鬼推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