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秀芳也清楚大概率不会出什么事。无冤无仇,而且现在是新社会了,余天锡家大业大,不会在大街上做出授人以柄的事。
“叨扰余小姐了。“她遂即微笑着朝余小凤点了点头,跟着余小凤上了车,规规矩矩地坐在后面。
余小凤闲不住,性子比较急躁率真,有什么说什么。等上了车,她不管前面还有司机和保镖,就直接问覃秀芳“你跟沈一飞什么关系啊说情人吧不像,少了点那种火热的感觉,但说没关系吧,他哪儿都带着你。”
“我们是朋友。没有哪儿,就这两次,只是不巧被余小姐碰上了。”
覃秀芳纠正她。
余小凤看着她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模样,笑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你这样正经的人,怎么受得了沈一飞,他的脾气太狗了,我完全不明白,爹地怎么会喜欢他这样的我爹地以前明明喜欢做事沉稳大气有章法守规矩的年轻人。”
闻言,覃秀芳有点诧异,遂即又释然了。余小凤虽然骄纵了一点,但并不是草包,心里跟明镜似的。以前余天锡要的是听话的手下,现在想要的接班人,要求自然不同了。
其实余小凤挺不错的,娇惯了点,但并不让人讨厌,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大小姐。但坏就坏在她的出身上,资本家的小姐,这身份以后可是个大问题,谁沾上都是个大麻烦。
见覃秀芳不说话,余小凤撇了撇嘴“你怎么不跟我说话你在沈一飞面前也这么沉默吗莫非他就喜欢不爱讲话的那得多闷啊,不过他那张嘴已经够讨厌了,再来一个跟他不相上下的,那还不得天天都吵架。”
覃秀芳下意识地想维护沈一飞“他不是这样的人。”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没底气,现在的沈一飞嘴巴可不饶人。
余小凤用看斯德哥尔摩患者的眼神盯着覃秀芳“不是吧,你认真的你看看他说话的样子,简直能气死人,好不好”
覃秀芳不吭声了。
余小凤也没指望她吭声,自顾自地在那里数落沈一飞的毛病。
前方车子里没她们车里闹腾。两个相差了一辈的男人端坐在后座,气氛奇异的和谐安静,就是讲话也斯斯文文的。
“一飞怎么对化工厂感兴趣了怎么,你们家有意涉足这个行业”
余天锡开口笑道。
沈一飞还是搬出先前糊弄余小凤的说辞“不是收购了张家的化工厂吗咱们家没搞过这个,没经验,就来学学。”
余天锡轻轻点头“这样啊,禹州有张家化工厂吗我怎么没听说过。”
沈一飞道“是个很小的化工厂,规模还没余氏化工厂的一角大,生产的东西也出不了禹州,世伯怎么会听说过呢”
“也是,世界之大,我也好些年没去过禹州了,不知道如今禹州变化成什么模样了。”
余天锡感叹道。
沈一飞笑着邀请他“余世伯有空可以去我家做客,这些年,禹州变化不大,还是老样子。”
“有空再说吧。”
余天锡两只手放在膝盖上,又问,“看了化工厂有什么想法”
沈一飞捡好听的说“世伯厂子规模大,机器先进,产能高,经理懂蛮多的,工人大多都是熟练工。难怪其他厂子竞争不过余氏呢”
余氏化工厂是余天锡名下最赚钱的产业之一,被人夸奖,他也很自豪“这个厂子是我一手建起来的,那就是我的心血,我舍不得给别人啊。只可惜我也老了,膝下就小凤这么一个女儿,这丫头整天都只知道吃喝玩乐,也只能希望她以后找个好人家了。回头等她结婚,我就把厂子的全部股份给她做嫁妆,这好歹以后也传了我余天锡的血脉。”
这就只差明晃晃地说,娶我女儿得化工厂了,真是好大一个诱饵。
沈一飞扯着嘴角笑了笑“余世伯放心,大小姐性情纯真无邪,定能觅得佳婿。”
“托你吉言了。”
余天锡笑了笑,没再提起前言,转而问起了其他的,“一飞父母可好,自钱塘一别,我已经有七八年未见”
两人叙了一路的旧,都是余天锡在说,沈一飞听着,偶尔附和两句。
余天锡的峥嵘岁月还没讲完,汽车已经开回了旅馆门口,车子停下,余天锡没有下车,坐在车上朝沈一飞点点头“贤侄忙完了,来家里做客,我还没好好招待过你,回头见了你父亲可说不过去。”
坐一趟车下来,两人的关系再度突飞猛进,沈一飞一下子变成了贤侄。
“改日一定上世伯家叨扰。”
沈一飞从善如流地说。
余天锡的助理关上门了。
后面,覃秀芳也下了车,两人站在路边,目送两辆车开走,这才往旅馆里走。
刚走出几步,两人就异口同声地问道。
“车上,他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说完后,两人瞪着彼此,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