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姒看得目瞪口呆,不就是没搭理他吗,至于这样瑕疵必报吗?手痒得不行,她按耐住想要动手的冲动,生生压住了火气。这是天界的大殿下,虽说打了他,天帝碍着师尊的面子定不会责罚她,慕泽临走前又留下那样一句话,可这毕竟还是在天界,谁的地盘谁做主,她并不想在别人的地盘上生事。
罢了,不吃就不吃,等慕泽回来了,定是会带着她吃香的喝辣的。
就在她已经放弃之时,方才收了她盘子的小仙婢去而复返,身后还跟了一长串仙婢,且每位仙婢的手上还端了一盘比之前桌上还要精致许多的点心。
仙婢们款款而至,姿态优美地将手中的盘子放下,不多时,一张小方桌已被摆满,又拉了第二张来,这才堪堪放下。
风亦笑得眉目含情,凤目生花:“仙子不是想吃糕点吗?请用罢。”
说着,不等卿姒回答,已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递与她,“此乃山药糯米糕,最是补气养生。”
卿姒客气地笑道:“我山药过敏。”
话毕,拿起一块海棠酥吃下。
她定是不会亏待自己的肚子。
风亦也不生气,自己将手上的山药糯米糕吃了,又道:“仙子若是爱吃海棠酥,可去我府上做客,府中有位仙婢最是擅长酥点。”
卿姒又挑了块芙蓉糕,道:“不麻烦了,我府中有位仙婢什么都擅长做。”
风亦闻言,更是来了兴致,目光闪烁:“是哪位府上,有如此厨艺精湛之人,我定要去拜会一番。”
卿姒笑了笑,没答话,兀自吃着手上的糕点。
空气难得安静,是以将那声惊天雷鸣衬得愈发气势磅礴。卿姒侧头去看之时,瞥见风亦眸中一闪而过的惊诧。
西边天空上的云层被扯出一个巨大的口子,一辆精美炫目的马车飞越而至,在空中划出一道银光,堪堪落在卿姒过来时乘坐的那顶软轿旁。
率先从马车上下来了四位仙婢,领头的一位回身恭敬地向马车内的人低声说了句话,少顷,一只纤细玉手轻轻掀开帘子一角,在婢女的搀扶下轻柔地下了马车。
众仙皆倒吸了一口凉气。
马车上下来的女子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只是面色苍白,略显疲态。可如此一来,更是病若西子,惹人怜惜。
“灵蔻公主怎的来了!”
“你没诓我吧。那真是灵蔻公主?”
“灵蔻公主不是常年不出府的吗?”
“今日赴宴可真是赚大发了!不仅差一点见到慕泽上神,竟还见到了我们天界的第一美人!”
一时之间,整个宴会都沸腾了起来,议论声不绝于耳。
卿姒看了一会儿,回头之际,直直撞上风亦的狭长凤目。他看了她一会儿,突然凑近卿姒的脸,故作神秘的在她耳边低声道:“我知道你是谁了,你一定不是天界中人。”
卿姒愣了一瞬,这厮竟然开窍了?还猜到她不是天界中人。
风亦见了卿姒的反应,薄唇微勾,眸中闪过一丝亮光,接着道:“若你是,灵蔻又怎会为天界第一美人?”
饕餮作乱
青帝宫外的太液湖,一向是天界冷门景点榜上排在前几位的一个,可从今日起,榜单怕是要变了。太液湖一越成为风水宝地,归根结底,还得多亏了里桑仙官和玄碧紫府的那顶空轿子。
卿姒淡定自若地抿了口茶,不禁暗自诽腹,这风亦和那灵蔻公主是亲兄妹吗?怎么还有这样说自己亲妹妹的?
她没说话,风亦也便沉默着。
周遭的议论声便听的尤为清晰。
仙君甲掩着袖子道:“听闻天后娘娘怀着灵蔻公主之时,损了仙体,导致灵蔻公主自出母胎起便体弱多病,公主便也养在深闺之中,不轻易出门啊,此番又是……”
仙君乙偷偷往灵蔻的方向瞥了一眼,这才压着嗓子神秘兮兮地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有次偶然听花神提起过,灵蔻公主八千岁生辰之时,曾去她的府上求取过花王内丹,恰巧那日慕泽上神也在花神府上挑选优昙华的花种,我这样说……你们懂了吧?”
仙君丙不敢置信地问:“你的意思是慕泽上神和灵蔻公主相约在此地幽会?”
仙君乙若有所思地摇摇头:“依我看,今日的情形乃是慕泽上神突发奇想来了太液湖,灵蔻公主听闻消息后,强忍着病痛而来只为见得上神一面。”
这样一想便说得通了,思及此,众仙又纷纷叹一口气,感动于灵蔻公主的痴心一片。却又打心眼里期盼,灵蔻公主能够另觅“佳人”
,把目光放在他们这些普通仙君身上。
此时,众仙口中的主角灵蔻公主已经在婢女的搀扶下缓步行至轿前,先对着里桑温柔地笑了一笑:“上神,可是在里面?”
里桑乃是个不为美色所惑的忠诚仙官,听闻灵蔻公主所言后,一脸纠结的道:“回公主,上神确在轿中。”
灵蔻不禁咬着下唇克制着嘴角上扬,美人将笑未笑的模样,最是动人,看得众位仙君又是一阵心痒难耐。
倏尔,她对着轿子行了一礼,柔声道:“妾听闻上神在此处,遂特意赶来,只为求得上神一面。”
里桑张大了嘴,目露惊诧,不知道说什么好。
众仙装模作样地与旁座之人交谈,实际上目光都在往这边瞟。
轿子里久久并未有声音响起,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
风亦身形微动,卿姒借着喝茶的空隙看了他一眼。
里桑拭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支支吾吾地道:“公主,上神,上神可能睡着了,要不您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