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陛下瞧着身康体健,其实内里已是破败不堪。”
任雪霁轻声问道,“再拖怕是拖不下去了,动手罢。”
“我知晓了。”
陆月寒抿唇轻笑了一声,“宫令大人,还得问你借两个腰牌才行。”
从任雪霁处拿得腰牌,陆月寒转手便送到了康亲王府。
“这是可以出入禁宫的腰牌。”
陆月寒坐在康亲王对面,将放在桌上的腰牌向前轻轻一推,“小年祭灶,所以二十二那一日陛下惯常会早些就寝。娘娘的意思是,二十二日子初是个好时候。”
康亲王点了点头,神情又是紧张又是激动。
“殿下安心,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
陆月寒微微一笑,“宫外有郭将军,宫中有俞副司使,两下里应外合,还有您的亲舅舅陪在殿下身边。万事俱备,只等水到渠成。”
“陆大人说的是,只是……”
康亲王迟疑问道,“宋督公那里……”
“殿下不必担忧。”
陆月寒笃定道,“宋令璋再是权倾朝野,可是在后宫中——有臣和任宫令在,绝不会教他坏了殿下的大事。”
康亲王这次才真的舒了口气:“陆大人不愧是皇祖母的心腹,能力果然非同凡响。待本王事成之后
,定不会亏待陆大人。”
“陛下赏识,臣便厚颜接下了。”
陆月寒微微一笑,起身向康亲王行了大礼,“届时臣在宫中,恭候陛下。”
腊月二十二日,子初,听雪轩。
长生早已入睡,听雪轩的宫人也被打发下去休息,而陆月寒、任雪霁和许云深三人却没有丝毫的睡意,只围坐在桌边相顾无言。
算算时间,这会儿康亲王大约已经入宫了。
许云深捧了盏热茶暖手,却还是冷得打了个哆嗦:“今日……当真能成么?”
“无论成与不成,我最近这段时日总归是白忙一场了。”
任雪霁玩笑着说了一句,提起茶壶给自己的杯中续满。
临近年关,她身为手握凤印的宫令女官,年节的一应事宜皆是由她安排布置。任雪霁本就是第一年主持这等盛宴,又要分出一部分心神配合陆月寒的安排,着实是忙的不可开交。
只是,倘若他们成了事,帝王晏驾之后这一切为了年节所做的安排都会用不上,她反而要重新开始布置天子的丧仪。可明知这段时日是白做工,她也得准备的尽善尽美,以免教人瞧出什么破绽来。
“且还有的忙呢!”
任雪霁说到此处,也不由得叹息一声。
“有的忙总比忙不得要好。”
陆月寒望着门口的方向,心不在焉地说道,“你们也不必担心,能成自然是最好,不能成也给你们留了后路。虽不敢说大富大贵,总还能保你们衣食无忧。”